林见素带着陶雅走了三十多日,时飞时行。 由于陶雅还没完全学会辟谷,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尽管嘴上不说,肚子却会喊饿。 有时找不到人迹,她还要在山野间给陶雅找野果和烤兔子吃。 看着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跟着她的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一路跋涉,林见素难免心中愧疚。 “陶雅……” 陶雅正啃着兔腿,吃的满嘴流油,闻言停下嘴,恭敬道:“是,师尊。” “其实你若是想留在天机宫也不是不可以,以你的聪慧,和做事专心的性子,修个灵修乐修,甚至剑修也能有所成,不一定非要跟着我吃苦。” 陶雅低下头,轻声问:“师尊可是嫌陶雅碍事了?” 也不给林见素说话的机会,她倏地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眸子闪着坚毅的光,灼灼道:“陶雅一定会努力成长,早些长大!日后一定助师尊成事,绝不拖您的后腿!” 林见素苦笑一下,心疼地捏捏她的小脸,笑道:“小笨蛋,我倒是希望你可以永远不用长大,无忧无虑的,哪怕不懂事些也没事。” 陶雅没太明白师尊话中的意思,自小她最长从大人嘴里听到的话都是“你要懂事”、“要做乖孩子”,可师尊却说希望她可以一直做一个孩子。 陶雅不懂,但她能感受到师尊对她的疼爱,也听出了师尊没有嫌弃她的意思。 这样就够了。 她难得露出符合年龄的甜甜笑容,用尚还有些稚嫩的声音说:“师尊去哪儿,陶雅就去哪儿!” 林见素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快吃吧。” 陶雅“嗯”了声,乖乖捧着兔腿安静地吃着。 初雪如花瓣,轻柔脆弱,刚一落地就悄无声息地化了。 林见素用“屏障符”罩了一层透明的圈,隔绝了风雪和山中的兽叫。 她望着火堆边上的点点星火微微出神,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陶雅安静地观察了一会儿,忍不住问:“师尊在想什么?” 林见素笑了笑,道:“我想起,很久以前,你师尊我还年少下山做委托时,也跟朋友这般,走走停停,有时以天为顶,以地为榻。那时候很自由,也很简单。不会想很多,身上也没那么多责任……” 陶雅静了一会儿,忽然问:“您说的那个朋友……是妖族的妖主吗?” 她到天机宫的时候,已经很少有人会谈论天机宫的旧事。可她身边有个“万事通”的吴保平,而她又对自家师尊的事格外上心,于是从吴保平那儿多少打听到一些零零散散的信息。 她知道师尊与那位妖主的关系很不一般,大人们也曾说漏嘴过,他们说师尊与那妖主青梅竹马,同门情厚。 可她看自家师尊每次提起妖主的表情,都有点不是那么会儿事。 她只需看看师尊的表情,就知道她想的是谁,也只有那位妖主,能让师尊露出这般神情。 似深深思念的缅怀,似满腔情绪被堵住般的压抑,又难免遮藏不住的,从眼中流露出,如春水般的涟漪。 林见素幽幽望着火,喃喃道:“是啊……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是最好的朋友。 是亲人,是恋人。 是知己,亦是思念。 陶雅问:“师尊想要自立门户,是为了帮助妖族吗?” 林见素侧头看向她,弯着眉眼:“若我说是,你会不会觉得你师尊很奇怪,甚至觉得我在背叛人族?” 陶雅没有立刻答话,而是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阵才郑重地答:“不会。师尊想要帮助妖族,肯定有您的理由。” 林见素哈哈笑了起来,一把拉过陶雅,抱在怀里使劲蹭她的小脸。 又行了十多日,她们寻到一处山势直耸的高山,巍然屹立在一片雪白中。 二人飞身至山顶,看到一块巨大的怪石之上刻着两行模糊的字迹。 天涯千尺不挂尘,唯以霜雪迎江梅。 不知是哪位先人的“到此一游感言”,林见素也不客气,干脆用两行诗里的字组了个名。 “挺好,这里以后就叫‘唯雪山’,咱们的门派就叫……就叫……”林见素从袖中取出一张符左看右看,黄符上的红字在风雪中格外显眼,她一拍手,当即决定—— “就叫‘朱砂道’!” 在修真界,拥有灵力,尤其拥有很多灵力,是一件很便利的事。 比如她需要木材工具等打造一个道观,只需要用“傀儡符”变出一堆木头人给她干苦力,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