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照亮了浅坑中密密麻麻堆叠在一起的尸体。 这些尸体清一色都是妙龄女子,她们大多身体腐烂,面目全非。沾满污泥的破碎衣服散落各处,有的还有斑斑血迹在上面,显然是山里的野兽过来觅食时留下。 这种时候,目力非凡人可比便不是一件好事。 上官步婉哪怕离得还有些距离,也因看得过于清晰而忍不住转头干呕。 沐辰不懂怜香惜玉,只丢下句:“你在这儿等下。” 拔了背上的剑,飞身冲了过去。薄剑一抖,那对夫妻眼前银光一闪,再睁开眼时,冰冷的剑刃已贴在男子颈上。 沐辰横眉冷目,强压着怒意:“尔等竟行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实乃人人得而诛之!” 中年男子膝盖一软,赶紧跪在地上求饶:“道长明鉴!道长明鉴!人不是我杀的!” 沐辰简直怒急,他亲眼见他们杀人,还能有假不成! 真是冥顽不灵,死不悔改! 到底血气方刚,沐辰何时见过如此大奸大恶之人,举剑就想一剑劈下。 妇人见状,忙扑到他脚边,抓着沐辰的脚哀求:“道长!我家老头说的是真的!她们本来就是死人啊!我们只是……只是召了魂让她们重新活过来,就算、就算我现在杀了她,也只是让她重新恢复死身啊!” 举起的剑顿在半空,沐辰怔然:“召魂?” 男人和妇人双双跪在地上,上官步婉用手帕捂着嘴正巧在此时飞身而至。她美目怒睁,声音尖锐道:“召魂?这不是修真界的禁术吗?” 沐辰紧蹙剑眉,沉声喝道:“还不速速招来!” 男子浑身一抖,全无半分之前的森冷和狠厉,他苦着脸,开始讲前因后果。 “我们家的主人遭了大难,我便携妻女先行逃了出去。小女体弱,在逃跑的路上偶感风寒。谁知风寒日渐严重,竟生生拖成重病不起。等我们好不容易找到落脚处,小女却再也睁不开眼……” 说到这里,旁边的妇人开始垂泪哭泣。 “我们夫妻俩就这么一个孩子,贱内哭得昏天暗地,我猛然想起主人家的老爷信道求神,家里有不少供奉神仙的宝贝。当时逃跑的时候我们偷拿了一些,我便想着从里面找找,看有没有给小女送魂安魄的东西,只求她能在地下走的安生些,少受点苦。”思及痛心往事,男子也不禁湿润了眼。 “我翻找了许久,未曾找到什么用得上的东西,倒是找到一本书,书里面说若有亡者乌丝和亡者生前贴身佩戴之物作为媒介,再挑个合适的身体,于阴年阴月阴时阴历四阴之时,用人血画阵,写下亡者的生辰八字,便可令亡者死而复生。”① 沐辰与上官步婉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惧。 先不说这方法一听就邪门的紧,关键是修真界的禁术为何会在俗世出现? 男人接着道:“女儿的头发和她从小佩戴的长命锁我们一直留着,于是便天天跑去乱葬岗,找年轻的女子尸体,因为是给自家女儿准备的,所以尸体不能带伤,面容不能太丑。挑来挑去,每次都要挑许久才能找到一具合适的尸体。” “可……可,每一次我们召来的都不是我们的嫣儿!她们性格都不相同,有的性格泼辣跋扈,有的安静,有的吵闹,还有一个天天要一心向道,还趁机逃走……不过也不知怎的,她们大多都活不了多久。今日这个……实在是……实在是性子太烈了些,我们才……才……” “才痛下杀手,再找下一个尸体。”上官步婉在一旁讥讽地替他说完话。 妇人辩解道:“可她原本也是死的!我们只是……只是用她的身体召唤自己的女儿!并不是有心要害她!” 沐辰面色沉寒,不客气道:“天地道法讲究平衡,阴阳不可偏,你们一直胡乱召魂,早已打破平衡!世上多一个魂,便要在别处去掉一个,恐怕你们的女儿早已魂飞魄散,再也召不回来。” 妇人乍一听到自己的女儿或恐魂飞魄散,几乎猛地坐起,她目光麻木而涣散,疯疯癫癫地吼道:“不可能!我的嫣儿不会死!她没有死!她还活着!” 她嘶吼着,竟直直扑向一旁的男人,厉色道:“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背主出卖,主人家也不会没落!嫣儿也不至在路上染上风寒!你、你见那些还魂的女子貌美,竟对这些死人生出邪淫之意!正是因为你损阴德的事干了太多,我的嫣儿才回不来!!!” “你个泼妇!胡说八道!” 两人骤然扭打成一团,脚下不稳,一起滚下山坡。 沐辰想要飞身去救,被上官步婉拦着,她抓住他的胳膊,怒目道:“沐辰!你作甚救他们?!他们这样的人,就该让他们……”她一时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