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她的想法。 可他仍愿告诉她。 他是自愿,何谈亏欠。 林见素猛地从他手下抽回双手挡住脸,晶莹的泪珠,顺着脸庞的轮廓滴落。 陆云麒的手还按在原来的位置,泪水便吧嗒吧嗒打在他的手背上。 他的手微微一颤,垂眸愣愣盯着手背上的泪珠。 她在哭? 陆云麒头一次见姑娘在他面前哭,还是为了他哭。 茫然之后,心登时慌张起来,着急的连话都开始结巴,“你、你、别,别哭。”说完不忘试图安抚她,学着她之前总爱对他做的动作,用手轻轻抚着她的头。 林见素想的却是,陆云麒都这样了还要反过来安慰她,她实在是个混球!! 于是哭的越发凶猛。 她一张小脸尽数埋在手里,呜呜咽咽个不停,像一只哀嚎的小猫。 陆云麒安抚不成,反倒适得其反,一时哭笑不得。 他有些无奈,又有几分不解,问:“你为什么哭?伤在我身上,我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都是人,怎么可能不疼。 她是从病痛走过来的人,最清楚甭管心智多么坚定的人,在肉身的苦痛面前都是不堪一击。 没人不在疼痛面前流泪弯膝,唯一的区别只是表现不表现出来。 林见素捂着脸,发闷的声音从缝隙透出,没好气地道:“这叫伤在你身痛在我心,懂不懂!” 懵懂的少年闻言睁大眼睛,他琢磨了一会儿,喃喃道:“这话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好不容易等林见素情绪稳定,陆云麒才离开。 他离开的时候还是白日,若让人瞧见他从她居所出来,难免于她名声有损,便格外谨慎。不仅特意隐了气息,还用格外耗费灵力的闪现出了杂修系,未走多远,他就在林中被一个花花绿绿的背影挡住去路。 背影翠绿桃红,发束金冠,在环境清幽的天机宫里显得格格不入。 陆云麒停住脚,规规矩矩地行礼:“凌乐长老。” 凌乐手里拿把孔雀羽毛的扇子,悠闲自得地给自己扇风。 他侧身露出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带着近乎魅惑的笑,“陆云麒,该说你是傻呢,还是聪明呢?明明能躲开,非要接下德慈那老东西的一掌,凭白损了一只耳朵。” “……” 凌乐慢慢朝陆云麒走过去,俯身靠近他完好的耳朵边,带着笑意低声:“莫非……是给我那小徒弟看的苦肉计?” 陆云麒依旧沉默,眼睫垂下,也不替自己辩白。 凌乐却还在试探:“还是说,你是故意卖弄可怜,像一只狼,适时的在主人面前隐藏利爪?” “……” 他不肯搭话,凌乐却没有因为他的无趣感到不耐,反而兴致更甚。 凌乐将孔雀扇合起,用扇子抵住陆云麒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微微挑起的凤目细细打量,见陆云麒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凌乐勾了勾唇,道:“倒是长了张能骗人的俊颜,挺好。” “……” 感受到陆云麒不愿与他多说,凌乐撤回扇子,在他肩膀上耐人寻味地轻敲几下,这才扬了扬下巴:“行了,你走罢。” 陆云麒又是恭敬一礼,刚走了几步,听到身后凌乐长老有些悠扬的声音,“你知道为什么你不像人吗。” 陆云麒身体僵了僵,没有回头。 “因为人很聪明,他们不会选择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还会给自己找许多借口。他们见利不能亏,见死不守义。你越是表现的不求回报,别人就越是觉得你虚伪。” 陆云麒默了须臾,转身应付:“谢凌乐长老指点。” 大概是怕他又说什么不中听的话,陆云麒道完谢就大步迈开,快速离开。 凌乐望着陆云麒逐渐远去的背影,他肩上被扇子敲过的地方,泛起一条如丝线般的红光,随即一闪而逝。 凌乐远远看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等凌乐回到杂修系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唤林见素过来行拜师礼。 彼时徐子华已经回到杂修系,正拿出一枚他亲手做的小铃铛送给她。 “师兄知道你定能顺利通过试炼会,这是‘朝日铃’,我见你早上总是起不来,你将它这样调,就可以——” 也就是在这时,凌乐踹开了她的房门,笑盈盈道:“小徒儿~过来拜师了。” 林见素,徐子华二脸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