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1 / 2)

咸京的城门外,礼部尚书费潜,携一众官员正在等候返京的荣惠公主。

让手下们纷纷侧目的是,一向冷静稳重的费尚书,今日却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坐立不安。他时不时来回踱步,又望向远方,仿佛格外盼望荣惠公主的归来。

等到了午后未时左右,才见到公主的仪仗缓缓而来,而那队伍最前头打马独行的,正是顾定安。

顾定安见到费潜等官员,先是下马与众人见了礼,又转身走到公主的马车旁,说了几句话,而后便见马车上下来一个锦衣女子,正是出京近三个月的荣惠公主。

“臣礼部尚书费潜,奉圣命在此等候,恭迎荣惠公主回京!”

“费尚书免礼。”

二人在一众官员面前寒暄了几句,费潜便将萧懿龄重新送上马车。

从队首到马车前的这几步距离,费潜才低声道:“殿下离京这段时日,京中太子和豫王动作不少,目前已是平分秋色。另有,半月前皇上吩咐礼部,准备了赐婚、定亲用的东西,却迟迟没用动静,想来是在等殿下回京。”

萧懿龄先是微微一惊,三皇子被立为太子之后,豫王仍野心未灭,这是她早就料到的,却没想到,豫王的势力竟扩张得如此之快。萧承祥早年虽然在军中历练,却由于性情能力等原因,并没有积攒多少军中势力,反而是近年得到赵氏的支持后,才崭露头角。

而太子萧承祐却自小有统领后宫的谢贵妃,和整个谢氏一族的扶持,自然是贵不可言,底蕴深厚。

恐怕谁也没想到,豫王萧承祥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能与太子分庭抗礼。

至于那个关于赐婚的消息,萧懿龄虽心念微动,却并没有多想。

或许是因为萧令曦那个神秘兮兮的提醒,或许是昭肃君催促她尽快回京的态度,萧懿龄总觉得京中有什么事等着她。而冥冥之中的一股直觉告诉她,那可能是一件有些棘手的事。

所以,萧懿龄并没有将赐婚的事往自己身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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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见到皇帝,萧懿龄才知道,这场赐婚,可以说既与她有关,又与她无关。

“咳,荣惠啊,宾州那边的具体情况,昭肃都告诉过朕了。待薛福成宣过旨,你就好好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紫宸殿内,萧懿龄和顾定安刚给皇帝行过礼,还没说几句话,皇帝甚至没叫萧懿龄详细汇报宾州之事经过,便让薛福成宣旨,自己则径自出门去了。

萧懿龄蹙眉不解,又因为皇帝奇怪的态度而越发疑心。她看向了一旁的薛福成,与顾定安二人一起跪下接旨。

圣旨的意思很简单:朕心疼荣惠公主办差辛苦,赐京郊庄园一座。左金吾卫中郎将顾玄,护卫公主有功,晋为左金吾卫将军,又怜其年华正好,独自在京,身边没有亲人,遂为顾玄赐婚河东王氏女,王姮,成两姓之好。

薛福成念到为他和王姮赐婚的时候,顾定安一下子直起身子,便想站起来抗旨,却被身边的萧懿龄死死地抓住他衣摆,将他按了下来。

“殿下?!”顾定安不可置信地看向萧懿龄,只见她面无表情,那双常常含笑的桃花眼中,却沁着刺骨的寒意。

她看向薛福成,以一种极其冷静的声线问道:“这是圣上的意思,还是父亲的意思?”

他既然派了昭肃君去宾州,便该已经知道自己与顾定安两情相悦。他究竟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将顾定安和王氏绑在一起,还是因为身为人父,不愿自己的女儿嫁给这个男人?

薛福成额角冒出冷汗,在萧懿龄的视线中站着,偏偏他手中拿着圣旨,便是代表皇帝,只能直立不能跪下,否则那微胖的身躯只怕要团成个球,来抵抗公主殿下那慑人的威压。

在宫里生活了一辈子的人精,自然能听出荣惠公主那句问话背后的未竟之意,只是他身为紫宸殿的人,没有皇帝的授意,便什么都不能说。

薛福成只能劝道:“殿下,这,有区别吗?圣旨已经念完了,奴婢告退。”

说完,他还等着萧懿龄举起双手接旨,却迟迟不见她的动作,而一旁的顾定安已是如一尊石像般跪着,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薛福成为难着,只得将圣旨放到了距二人不远的案上,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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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的侧书房中,萧懿龄和顾定安依旧是方才听旨的模样,双双跪在地上,沉默不语,屋中的气氛凝滞得仿佛要滴水成冰。

不知过了多久,萧懿龄才动了动,站起身来,将那一纸圣旨放到了皇帝经常用的书桌上,然后拉着顾定安离开了皇宫。

“殿下。”

马车上,顾定安与萧懿龄相对坐着,膝盖相抵。他悄悄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