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的小巷,七拐八拐,险些就被他甩开了。 最终,还是他自己慌不择路,跑到了死胡同里,才被顾定安抓住。 “好小子,你是学过什么腿脚功夫吗?”顾定安微微喘着,笑问道。 他当然没有使出全力,只是见这小乞丐跑得如此迅速而灵动,一时好奇,便把速度控制在一边看着小乞丐不把人追丢,一边照顾着身后的萧懿龄,让她能看到自己的背影,而不是她自己一个人。 小乞丐抱紧怀中装包子的纸袋,警惕地看着萧、顾二人,一言不发。 萧懿龄过来,才发现这地方并非是死胡同,只是不知谁家修筑院墙,将许多沙袋和砖头堆放在那里,堵住了路,路边还有一座福德正神①的神龛。 那神龛顶部的飞檐修的十分华丽,侧面延长出来的檐下,放着一个破碗,和一支竹竿。神龛正面还整齐地供着三个小猪包子,正是小乞丐刚刚从萧懿龄手中抢去的那些。原来这神龛檐下的一角,就是小乞丐的藏身之所,而那破碗和竹竿,显然便是他的所有家当。 小乞丐见二人追来,更加惧怕,干脆打开纸袋,将包子飞快地塞进了自己嘴里,大有一种“进了我的肚子你们就抢不回去了”的气势。 萧懿龄和顾定安自然也没想抢回去。他们看到这小乞丐如此可怜,早已没了追过来时的那口气,又见他虽只得福德正神片瓦庇护,却十分知恩图报,勤勉供奉,便知这小乞丐心性是好的。 萧懿龄上前几步,见小乞丐警惕瑟缩地望着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她从荷包中拿出一角金子,是出门前文杏帮她分好的,每块一两。 “这一两金子给你,足可以让你在这小镇上三年衣食无忧了。拿去吧。”萧懿龄知道小乞丐不敢亲手来拿,于是将那一角金子放在路边的一块砖头上,又退开几步,等他自己去拿。 只是,还没等他拿起,那金子却先被一旁的顾定安捡了起来。 萧懿龄错愕地望着他,便听他讲道:“五娘,你虽是为他好,但让这样一个小乞丐抱金过市,不是帮他而是害他。” 萧懿龄也迅速反应过来。一两金子抵十两银子,在这个镇上便是很大一笔钱了。方才他们在集市上买了那么多小东西,花费也不到一两,可见,金子在这个镇上是无处花用的。若是想要将金子换成银两和铜钱,就要去钱庄,可是钱庄见到一个小乞丐拿着一块金子,又怎么会相信这金子是他的呢? 到时候恐怕,不是告到官府,便是将金子自己昧下,到时候小乞丐花用不上,可能还会无端挨一顿打。 “是我考虑不周了,那定安哥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顾定安走到那小乞丐面前,撩起袍角蹲下,缓声道:“小孩儿,要不要跟阿兄阿姊走,我们带你去吃好吃的。” 小乞丐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好心人,很是犹豫了一会儿,顾定安也不催他,就在旁边默默等着他。 过了片刻,小乞丐起身,将手中剩下的包子都用纸袋包好,塞到了福德正神神像身后,然后说道:“我没有对神仙不敬,只是放在那里,不会被发现。” 萧懿龄笑了起来,向他招手道:“走吧。定安哥哥这个提议好,正好我也累了。我们找家酒楼吃饭。” 随后又问小乞丐:“你也算是本地人吧,可知道这镇上哪家酒楼最好吃?” 小乞丐早就听出他们的外地口音,对萧懿龄的问题也并不惊讶。至于那些酒楼,他当然吃过,只不过不是座上宾,而是在泔水桶边,跟野狗抢着吃的。 他见这二人又是给他金子,又是带他吃饭的,便知道他们没有恶意,自然便放松了下来,回答道:“镇上最好吃的酒楼,那自然是广泰楼了。就在前面不远处,最高的那个便是。” 萧懿龄和顾定安从善如流,当即往广泰楼而去。 那是一座二层的酒楼,建得十分富丽堂皇。眼下午膳时分将过,广泰楼仍是门庭若市,人声鼎沸。 萧懿龄当即迈步进入广泰楼,顾定安带着小乞丐紧随其后。 却不想,那殷勤笑着的小二见到那抬脚跨门的小乞丐,突然变了脸,恶狠狠地将他哄出去:“滚滚滚!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小心我大棍子抽你!” 萧懿龄见状,连忙拉过小乞丐,将他放在自己身侧,对着小二冷冷道:“他是和我们一起的。” “可、可他是个乞……” 还没等小二说完,萧懿龄便打断了他:“乞讨为生亦是良籍。怎么,这广泰楼给了钱也不能吃饭,还要看身份地位吗?” 小二看了看眼前这对男女,尤其是那男的腰间的宝刀,明显是他得罪不起的,又为难地看了看那小乞丐,终是捏着鼻子,将三人请了进去,找了个角落里的空桌位,安置了他们。 趁着顾定安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