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慎失火”为由,草草结案了。 崔氏再喊冤,便被衙役们架着,赶出了县衙,直接送上了外面等候多时的李钧的马车上。 崔氏就这样又被抓了回去。 庄子中,李钧将崔氏用红绳绑起来,在她身上浇满酒水,狠狠虐打了一番,方才昏昏睡去。 短短几日,崔氏已经被虐待得不成样子。 就在她觉得撑不下去,想要一死了之的时候,李钧突然被京中鲁国公的人叫了回去。 崔氏当时就想,这怕是此生唯一逃出生天的机会。 她趁着婆子偷懒,给她松绑吃饭的时候,将碗摔碎,用碎瓷划破了婆子的喉咙,潜逃出庄。 随后又被家丁发现,一路追捕,崔氏毅然跳入了旁边山崖下的通安河中,被冬日带着冰碴的河水冲走,直到被顾定安救起。 · “这女子如今安置在通善坊,我的一处私宅中,养了两个多月,好歹是把命救回来了,如今只盼着能报仇。 “我虽怜惜她经历,但如今我也只是一介闲人,手中一无金钱二无权势,在京中盘桓多日,只为等待户部将我夏州军的粮饷拨出,便得立刻启程押送。对于此事,实在爱莫能助,只能求到公主驾前。” 顾定安说罢,起身长揖。 萧承祐和谢明澈见状,均不动声色,只看萧懿龄如何应对。 萧懿龄看看自己,又看了看萧承祐,问道:“你说‘求’我?只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平民女子?” 顾定安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点头称是。 萧懿龄觉得自己十几年在宫闱之中讨生活,学到的看人功夫都白学了。 眼前的男人,初见时只觉得十分不好惹,虽长得英俊,但不苟言笑,怕是个脾气冷硬,不好相与的,更别提求人办事了。 二人之间此前唯一的交情便是那把伞。 上次她虽留下了那把伞,妥善保管着,但心中自知,她只是被顾定安的美貌所惑,只是因为答应了以后要还给人家。 那么他到底在算计什么?他是不是知道李钧之事中有我的手笔?鲁国公府虽然因此事恨上了我,但此时并未过多表露,他或是受了谁的指使,要给我一个对付鲁国公府的端由,好先下手为强?可他又为什么会站在我这边? 萧懿龄一边思考,一边几口吃完了盘中的桃花糕。心中不由得猜测纷纷。 但此时,看着他澄澈坦荡的双眼,一向不啻于以最恶意揣度人心的公主殿下,竟然愿意撇下那些复杂的猜测,愿意相信,他只是想帮一个可怜人求得公道,昭雪冤屈。 “听闻公主殿下一向菩萨心肠,最是怜贫惜弱的,想必也不忍见一个好好的良善之家,被李氏纨绔害得家破人亡。” 顾定安搜肠刮肚,又憋出两句。 萧懿龄被这笨拙中带着一丝真诚的奉承逗笑了,又抬头问道:“三哥和谢郎君以为如何?” 谢明澈明白她的意思,回道:“我手下的人已经暗中查访过,事情都是真的,细节处多有照应,可见那崔娘子并未撒谎。李家那个庄子也派人暗中观察着,不会让人逃了。只是……” “只是五娘要管这事,多少是师出无名啊。”萧承祐接道。 萧懿龄明白他的意思,先前犹豫也是有这个理由。 她毫不怀疑三哥和谢郎君会帮自己。 只是萧承祐虽身为皇子,职权之内却只有户部,与刑狱诉讼一道丝毫不沾,擅自把手伸过去,乃是官场大忌。 而谢明澈虽说在大理寺任职,但现在也只是个从七品主簿,没有话语权。 至于萧懿龄自己,更是毫无实权,帮不上忙。 若是将案子交出去,也难保所托之人能顶住鲁国公府的压力,将此案一查到底。 如此算来,这一桌子人,无论在刑部、大理寺、还是京兆府,均无可与鲁国公抗衡的人脉。 四人一时陷入沉默。 · “上次茵支案时,大理寺那个同我一起查案的少卿叫什么来着?”萧承祐忽然想起来。 “黎兆棠?” “黎兆棠。” 萧懿龄和谢明澈同时开口。 萧承祐促狭地笑,顾定安则是意外地看了萧懿龄一眼,随即敛下眼眸。 谢明澈继续道:“黎少卿长于刑狱一道,且行事严谨,的确是个可用之人。只是此人出身庶族,毫无背景,上面还压着个大理寺卿。说到底,还是缺一个地位够高能与鲁国公抗衡,又让,咱们五娘,信得过的人,牵头调查此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