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悄悄撞他,让他赶紧说完,不要耽误时间。 白歆芮理一理长发,故意把字头咬得很重,听起来有几分不悦: “算了。他不想说,别勉强了。” 高个子主持人的脸色很难看,他同白歆芮费心解释: “来之前跟他说好要让他向您道歉的,赶巧他得罪您被开了之后进了我们公司,这难得的机会……看来珺晟石董的教训他还没吃够。” 猝不及防的四个字直接贯穿了白歆芮的耳膜。太阳穴开始鼓胀,像是突然冲破闸门的记忆一下子涌来。 一时间有点恍惚,她竟以为那是比复出典礼受辱更遥远的记忆。 她明明没有跟他说起自己受的委屈,但他还是知道了。不仅知道了,还雷厉风行处置了那个男主持,甚至做得稳妥又安静,一点没让她知道。 他做到这种地步。 那场二月里的春雨似乎跨越时空重新浇在她身上,冰冰凉。 “愣着干嘛?还不快让人拿条毯子来。”高个子颐指气使地冲矮个子发火。 他说的是“让人”。 意思是: 换个人拿来,你不用进来了。 白歆芮很清楚,他要是从这个房间出去,以后的职业道路就更难走了。 他的罪名将是:被好心收容他的公司拿来向她示好,却还是得不到她的原谅。 白歆芮叫住他: “请你帮我拿一条纯白的吧,谢谢。” 他既没回头也没回话,但转动门把手的动作一顿。 —— 走出录制区,风大,糖糖给白歆芮围风衣,嘴里嘟哝: “姐姐你干嘛对他态度那么好。” 陈泮一向稳重,这次也忍不住了: “别人只会在背后偷偷笑你,软柿子被人捏久了,想支棱都支棱不起来。” 白歆芮今天说了一天的话,嗓子都沙哑了。 她不想说,他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不能从事主持事业,好不容易找到工作还得受气,甚至现在能不能好好呆下去要看造化。 她不想说,让他站在旁边,给她端茶倒水,亲眼见证他威严的领导对她是何等毕恭毕敬,这比直接赶他出去更让她愉悦百倍。 她也不想说,似乎她现在的名气咖位比退圈前更盛,而她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渐渐掌握了自上而下的悲悯和“不计较”。 她捏住风衣帽兜不让它滑下,精怪地眨眨眼: “就当我为新专积德?” 糖糖翻手机给她看: “已经很好啦,各平台年榜早都第一了。” 角落里有人影窜出,糖糖下意识护在白歆芮面前。 是那个曾经的男主持。 糖糖护她很紧,毫不客气地冲他: “你想怎样?” 但他只是朝白歆芮深深鞠躬,再站直时,眼睛明显红了: “对不起,白老师。” —— 白歆芮粉丝轰轰烈烈的买专和宣传行动比发布会更早。她们经验丰富,而且蓄势待发已久。专访视频一经发出,她们在建好的词条里贴满视频链接,很快冲上了热搜。 主持人问: “专辑里有一首自己作词作曲的歌,请问是什么驱使您写下这首歌呢?您在创作过程中有没有什么奇遇?” 白歆芮答: “没有什么特定的事物驱使。如果只是为了写一首歌发表,那我随时都能发。但我只发我愿意发的。要说是什么驱使,大概是我和它的缘分到了吧,某一天这段旋律忽然出现在我脑海里,我前所未有地有热情,一定要把它写出来。” 主持人问: “所以,就是您和这首歌的奇遇?” 白歆芮意会地笑: “对,歌手和歌曲的灵魂契合,这是一点。关于奇遇还有一点,我想表达的是,我们生命中的所有都是奇遇,也许是事物,也许是时间,或者是某个选择,我们做的每一件事,经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把我们推向未来,推向一个个奇妙的相遇。” 女主持微笑: “那您刚刚提到了那么多奇遇,还有一种没有提到。” 白歆芮偏头笑,请她点明。 女主持被她的表情感染,笑得更灿烂: “唯独没有提到人和另一个人的相遇。” 她马上又谨慎地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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