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似是而非的拼接视频，营销号倾巢而出，直接坐实了她的罪名。

先是多年前的陈浊。古早的营业期采访两人互cue的片段被砍半，只留下她主动的部分，同上综艺的游戏环节也被挖出来恶意解读。

白歆芮当时还有着一张嫩生生的娃娃脸，出道起点又高，天不怕地不怕地傲视内娱，以为能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当初配合营业真是给陈浊脸了。咱们这次抓几个告了吧，那几个挑事的营销号摆明了是他们惯用的。”

糖糖愤懑地息屏，转头问白歆芮意见，眼睛瞟向陈泮，看她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励。

“我觉得，现在是我们口碑逆转的关键时期，网友还在观望，而且很多都带着愧疚在。面对这种实打实的污蔑，直接发律师函是最好的。”

白歆芮埋头打字。

她确实没想过告黑。营销号背后有公司，不花尽心思是告不动的。吃瓜网友告了也没用，告了一个会逆反千千万万个，原本她的黑料可能只是成谜的私生活，告了之后她就是高高在上的208，在平民百姓面前耀武扬威。

这样的对立帽子她可不敢接。

她想着想着，突然笑起来：这些都是当年池旭传哄她的说辞，过了这么多年，她居然也一模一样地用这些话来开导自己了。

义愤填膺的糖糖需要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地方。

白歆芮于是特意点她：

“提前把后天的商务短视频发了吧。还有，杜老师那边联系了吗？”

“还没呢，她经纪人好像是亲戚，也是个岁数大的姐姐，回复很慢。上次我说咱们会晚点到录音棚，可能练习时间不会很多，她们很久才回的。”

窗外有细密的雨丝。白歆芮连轴转辛苦，眼下有了明显的干纹。她倚靠在车窗上，垂眼睡去，朦朦胧胧，以为还在天喑。

天气预报说洛城今晚有二十年不遇的大暴雨。

粉丝在超话刷满了晴天娃娃图片。

她们预备在现场集结应援，要给舒瑞一个下马威，叫他们知道苛待天后的下场。

【咱们晨歆是躺了很多年了，不是死了[怒 [怒 [怒】

【现场的大家带好雨具，抱团，别走丢了，天很黑很黑！！】

【紧急通知，年纪小的宝贝别来了，在家守着线上平台吧，狗公司不降热搜，摆明了是要声东击西，这里也需要大家的力量】

【雨能不能停啊，舞台也是露天的，歆歆要是淋感冒了怎么办】

白歆芮心灵感应一般吸了吸鼻子。她睡了很久的样子，毯子里暖融融的。陈泮坐她在旁边打电话，她一手挡着，声音压得很低。

天沉了下来。

石韵潇简短地来了条信息。

【xiao：下雨了，注意安全】

白歆芮不是今天的主角，主办方提供的红毯简陋，从下车处到会场，五十米的距离，只有后面半段是划给粉丝的，有眼尖的小姑娘先发现了她，引发了一阵尖叫欢呼。

白歆芮抓着裙摆，鞋尖轻轻试探。

还好，红毯虽然崎岖不平，至少厚度足够，没有让潮湿的雨水洇进来。

希望今天的底妆足够坚强。

她下车，头顶意外地拢过来一片云。

男人的西装下摆极精致，纽扣上是润泽的反光。白歆芮抬眼，瞥见他一丝不苟的领结，缎面是莹莹的暗绿。

他的下颌恬淡，脸颊光洁，在晦涩的雨天也毫不黯淡，隐隐有缤纷的光线。

她抬头，发现顶棚装饰着层层叠叠的油纸伞，伞面都打开，点缀着斑斓的花影。天灯一样，在漏雨的夜空擎起干燥的避难所。

她挽住他的上臂，并排向会场走去。

好像有山呼海啸在她耳边擦过，却不入心，她只听得见自己沉重的心跳。

主办是临时接到的通知。

白歆芮是可以怠慢的，当初请她的预算就这么些。可是石韵潇要来。

他被照顾得好不好，这关系到商场的资方是不是有机会牵上珺晟这条线。主办在暂未开业到商场里急急奔忙，谁也不敢怠慢。

石韵潇是珺晟未来的一把手，人尽皆知。

他想护着她，不远千里也要赶过来，也是人尽皆知。

——

演出结束，他送她到酒店房间，她怀里紧紧抱着粉丝献花，粉嫩的荔枝玫瑰被他的迫近挤压，花瓣委屈地拧巴在一起。

行政套在接近屋顶的楼层，沉重的木门合拢。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