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就身经百战波澜不惊了。 唱得好的歌手当然有。但是白歆芮一定不是。三年前,她是被骂退圈的,估摸着实力也就那样,略好过普通的爱豆网红罢了。 录音师拽得很,他嘴里嚼着口香糖,朝白歆芮示意了OK的手势,打开旋钮,往椅背上一靠。 前奏起。白歆芮闭上眼睛,让情感在心脏里先酝酿,再顺着呼吸一点一点来到头腔。 曲调如月辉流淌。她的哼鸣有着金属的光洁质感。海浪卷上洁白的沙滩,又被收回静谧的海底。情感的递推像潮水层层退去后留下的斑斓纹路。 录音师越听坐得越直,工作人员也纷纷停下手里的杂活儿。 她醇厚清透的嗓音有着贯穿灵魂的魔力。哪怕隔着玻璃、覆盖上毛茸茸的磨砂质感,仍然是清亮的、无瑕的。 到最后一个音落下,全场静了三秒,然后爆发出了一阵掌声。 她的脸颊爬上绯红的云彩,不知道是因为用气过度导致的缺氧,还是羞赧。 她摘下耳机,走出录音室,稍微理了理被弄乱的柔软长发。 到操作台前,录音师站起来,用脚轻轻一勾,带脚轮的椅子哧地溜开,给她让出位置。 她戴上返听,微微倾身,一边听一边不时地埋头在五线谱上记录。 “我觉得已经很完美了。”金松松拉过另一条椅子翘腿坐下。 “有两处装饰音,我在考虑要不要加上。”白歆芮圈给她看,把笔头轻轻抵在下巴上: “插片的时候会更有助于代入情绪。” 金松松摆手:“主题曲不插片。为了整首歌曲的干净大气来说,还是不要加的好。” 她补充道: “或者你可以录一个插片专用的版本,多加气声,滑音转音都委婉些,到时候效果好的话,可以再商量,我相信片方不会拒绝。” “主题曲?” 金松松上身很长,后背挺得又直。白歆芮看她的时候需要撩起眼皮,上目线全然舒开,流露出迂回柔婉的神态。 金松松呼吸一滞,垂眼不再看她。她抓了抓头发,不小心泄露玄机。 白歆芮关注到了灯光下的一缕金黄,并不服帖地错杂在深灰死板的直发里,相当埋没。 她伸出手:“你的头发……” 金松松不再遮掩,大大咧咧地直接把整张“头皮”扯了下来。 “是假发。应付大人用的。” 明黄的色彩让昏暗的录音棚里骤然多出一个灯泡。 白歆芮抿起唇。 这样才像她心目中《十五度海洋》的作者。建立在陈旧的秩序上,却依然开出了令人侧目的花。 “你刚才说,这首歌会是主题曲?可是我打听到的是……” “如果不是我爸在琼元的话。”金松松镇定得理所当然。 如果她爸不是琼元董事长的话。 “就像你们艺人一样,哪怕已经红了,也要怕这怕那,粉丝做数据做到两眼发昏。最常说的是什么?酒香还怕巷子深,我没说错吧?” “光靠自己做好还远远不够,分内事做得再漂亮,没有外部力量,那也是出不去的。” 金松松捏起白歆芮做满笔记的乐谱,感叹地发出啧啧的声音。 白歆芮若有所思。 “你刚刚提到做数据,那你的大赛第一是粉丝打投出来的吗?” 金松松对上她真诚的眼神,说不出话。 如果是别人的话,她一定会认为对方是在阴阳怪气。但是她是白歆芮,她爆红的时候还是实力为王的年代,她不需要懂这些弯弯绕绕。 “嗐。”金松松垂头,“不重要。” “人人都有资格表达自己的喜恶,不能因为她们是我的粉丝就剥夺他们的权利。” 白歆芮点点头,她嗓子为难地发涩: “可是我并不想要这首歌成为主题曲。” 她是认真的。 邬天霖和崔思袅不是林漪栩,不会和她计较,但她自己更不介意名号,何必多此一举叫他们不舒服。 圈子里交几个真心朋友太不容易了。 “我听了那首《赤金行者》,节奏主题都更大气磅礴,我觉得很合适。” 录音棚里的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静。 金松松带来的工作人员纷纷停下手头的活,倒抽了一口冷气,此时都很有眼色地屏住呼吸躲到角落去了。 大小姐千里迢迢连夜回
10把小伞(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