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俘虏的一千多奥斯曼海军官兵和巴巴里海盗正在奋力地挥舞着铁锹,在苏尹士城仅有的两座城门附近,挖掘壕沟,架设木制拒马,俨然是要封锁围困这座小城。 城上的守军看着外面齐军的举动,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几分不可思议的神情。要知道,外面来袭的齐军登陆部队一共才不过四千人,竟然还分成两半,分头堵在南北两个城门处。 若是他们读过中国的《孙子兵法》中一些作战要领,“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肯定会无尽地嘲笑城外齐军的狂妄和胆大。虽然,前几日,你们凭借强大的舰炮火力,攻占了港口码头。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们就能以不到城中守军一半的兵力,攻克苏尹士城。 以区区四千的兵力,就想堵住城门,妄图全歼城里的所有守军,你们也太瞧不起我们马穆鲁克骑兵的赫赫武功了! “沙菲,领五百骑兵出城!”法特希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唤来一名马穆鲁克军官,“将那些挖掘壕沟的齐国士兵驱散,破坏城门附近设置的拒马。” “是,帕夏大人!”沙菲领命后,戴上头盔,紧了紧身上的衣甲,转身朝城墙步道走去。 两刻钟后,苏尹士城南门缓缓打开,五百马穆鲁克骑兵鱼贯而出,在城下稍稍排成一个松散的队形后,随即挥舞着马刀,以排山倒海的气概冲向正在匆匆组阵的齐军。 马穆鲁克,意为奴隶,其成员多为被贩卖为奴的突厥人、中亚部族、高加索人,以及西亚和北非一带招募骁勇善战的骑士,埃及各地的帕夏给他们支付高额饷银作为报酬,而且,作战勇勐者,或立有战功者,则被赐免脱离奴隶身份,获得自由,因此他们极其忠诚于他们的主人。 马穆鲁克骑兵虽然骁勇善战,但缺乏严密的组织,基本上依靠个人的武力,并且缺乏战术,打阵地战没什么章法,一般就是勐烈冲锋突破对方阵地之后,对着步兵勐砍勐杀,以此来冲垮对方。 从苏尹士城冲出来的马穆鲁克骑兵尚未奔行一百多米,突然前方十数名骑兵胯下的战马不断跳跃嘶鸣,将马背上的骑士一一摔落下马。 “铁蒺梨!”有经验丰富的马穆鲁克骑兵立即意识到前方的骑兵定然是遭遇了敌人提前撒下的铁蒺梨。尽管所有的战马都钉有马掌,但经过经年累月的骑行和作战,有些马匹的马掌出现破损或者脱落,若是骑兵偷懒或者疏忽,未及时修补更换,就非常容易遭到这种暗算。 “轰!轰!轰!……” 就在骑兵接近拒马速度稍稍慢下来时,齐军阵地十余门火炮陆续打响,其中几门新式的榴弹炮发射的散弹噼头盖脸地砸向骑兵队伍里,瞬间倒下数十骑马穆鲁克骑兵,使得队伍变得凌乱起来。 “轰!轰!轰!……” 可恶的齐国人,他们一共在城门附近设置了两道拒马,穆鲁克骑兵越过或者冲开第一道拒马时,马力未复,紧接着又要面对十几米外第二道拒马,速度顿时又降低几分,在这停顿的区区一分钟时间,齐军阵地的火炮打响了第二轮,而且射过来的大部分均为密集的散弹。 “咴咴……” “啊!……” 冲锋的马穆鲁克骑兵不断地扑倒在地,片刻便堆满了人马尸体,并极大地阻挡了后面骑兵继续前进。一些勇敢的骑兵,勒转马头,试图绕开前方拒马,从两翼发起进攻。 “砰!砰!砰!……” 在距离齐军挖掘的壕沟还有百余米时,齐军阵地上突然爆发出炒豆子般的火枪射击的声音。在众多马穆鲁克骑兵惊愕的目光中,零零散散冲过第二道拒马的骑兵立时栽下马来,或者被中弹受伤的战马掀翻在地上。 这么远的距离,齐军火枪竟然可以轻易击中到他们! “撤!……快撤!” 还未冲到壕沟的位置,五百余马穆鲁克骑兵就已经伤亡一百多人,瞧着对面对面排列整齐的火枪军阵,这要是冲到跟前,岂不是要报销一大半。更不要说,还有数列长矛手(刺刀)居于突前的位置。 --------------- “若是苏尹士城的守军在一开始就将大半骑兵驻于城外,或者在我们尚未完成拒马和壕沟封锁前,出动所有的骑兵冲阵,说不定,打这座小城,还需要费些手脚。”李发德看着四散逃回的马穆鲁克骑兵,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现在,他们全部又都龟缩于苏尹士城中,那倒成全我们了!” “将军,我们在晚上发动吗?”陆军副总指挥、昭信校尉(上校)岳仲武脸上也带着几分喜色。 “不!”李发德摇摇头说道:“晚上若是发动了,城里的守军必然狗急跳墙,蜂拥逃出城来。黑灯瞎火的,太影响我们火器发挥了。再说了,夜里逃散了,那些马拉塔骑兵都无法去追击。咱们这次,务必要尽歼这八千守军。让埃及各地的帕夏武装好生瞧一瞧,惹了我们齐国,到底会是何下场!” “将军,城里估计有不少平民……”岳仲武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低声说道。 “有吗?”李发德横了他一眼。 “……”岳仲武面色一滞,聂聂不语。 “吩咐弟兄们将壕沟挖得再深一点,宽一点。说不得,到了晚上,城中守军便会蹿出来。”说着,李发德转身朝营地走去。 “是,将军!”岳仲武朝着李发德的背影敬了一个军礼,大声地应诺道。 “呵呵……,打了二十多年的仗,到了此时,我却这般无端生出怜悯之心。徒增让人笑话呀!”岳仲武不由自嘲地笑了笑。 在苏尹士城头,法特希帕夏与众多马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