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詹老虎?”胡文进看着面前这个粗壮的汉子,虽然眼神凶狠,但脸上流露出浓浓的落魄神情。 “我就是詹超,别人送我这个匪号,詹老虎。”詹超抱拳对胡文进说道。 “知道俺们汉洲?” “前几个月才听说。”詹超钦佩地看了看胡文进,“敢跟佛郎机人动手,你们汉洲都是爷们,是好汉!” “狗日的西班牙人想灭了俺们!哼,俺们汉洲就能让它崩碎一口牙!”胡文进得意地说道:“近两千西班牙人,尽数被俺们汉洲灭于门口。让他们晓得,汉洲可不是轻易拿捏的软柿子!” “胡爷说得大气!”詹超赞了一句,“在海上,以前只有郑芝龙敢跟西洋人争锋,如今,你们汉洲也不输于他。” “他郑芝龙现在可是咱大明的官老爷。俺们汉洲却是自立于南方大陆,将来要争锋于南洋。”胡文进豪气地说道。 “就冲你胡爷这番话,我詹老虎就愿意投了你们!”詹超再次拱手说道。 “你现在有多少船和多少人?” “我现在有三条船,四百多水上好汉。” “嗯?”胡文进一怔,转头看了看旁边的黑衣卫孔继良,数目似乎与你们了解的不一样呀。 “老弱妇孺加在一起的。”孔继良在胡文进耳边悄悄的说道。 “嗤!”胡文进笑了,“詹老虎,你跟俺说实话,你们能在海上操船的人,到底有多少?有家小妇孺的话,俺们汉洲也能养得起他们。” 詹超面上一红,虚报实力,是想在汉洲有一立足之地。如果开始就坦白了自己有众多老弱妇孺等累赘,怕汉洲轻视了他们,甚至会嫌弃那些老弱妇孺。 “能在海上操船干仗的,有九十余。其他的……,其他的均是老弱。”詹超低低地说道。 “怎的如此多的老弱?” “五六年了,在海上陆续死了些兄弟。可不就是留下老弱……”詹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海盗,在他人眼里,似乎是一个非常威风,非常自由舒适的行当。可要真正的在海上讨生活,那是千难万难。 西洋大船武力强大,不敢动手,附近土邦小国以及大明的商船,往往聚集往来于海上,不好下手。上岸劫掠,土人又无多少油水。去大明海岸,那得先过了郑芝龙的巡海船队。 像詹超他们这种小股海盗,日子更是艰难,遇到强势的商船队伍,甚至还要被人家撵的到处跑,更不要提海上许多无法无天的西洋武装商船。 一个多月前,听说汉洲招揽海上水手,附带的家小妇孺也能落地汉洲定居生活。詹超这些小股海盗,立刻就动心了。能击败强大的西班牙人,而且还与荷兰人关系密切,更重要的是,他们有一块防守坚固的地盘。 既然自个生计困难,为什么不加入一个强势的海上势力,带着自己讨口饭吃,顺便还落个好归宿。 “丑话先说前头。”胡文进正色地说道:“俺们汉洲是个有规矩的地方,既然投了俺们,就要遵守俺们汉洲定的规矩。陆上咱们不管,但要到了海上,上了船,就要扔掉你们以前的臭毛病。不论是行船,还是与人干仗,都要听俺们船上的长官命令。对了,给你说一下,俺们外面跑的大船,都是汉洲的水师,是汉洲的经制军队。” “没错,俺们汉洲可以算作一个国,自然有国的法度。瞧着他身上的军服没,以后,你们加入到俺们水师队伍里,也跟他一样。同样的待遇,同样的地位。俺们不存在把新人当炮灰的事,要说炮灰,俺们汉洲所有的军人,都是汉洲的炮灰,为自己的家人,为自己的前程,也为自己的富贵,都他娘的要把自己烧的通热,最后,把余泽留给咱们的后人!” 詹超带着满意的答复离开了,他将回到藏身的小岛,收拾所有东西,带着众多兄弟和妇孺,再次返回巴达维亚,然后转道去汉洲。 “胡统领,你刚才说得太好了!”孔继良跟在胡文进身后,在繁华的巴达维亚街头熟悉环境。 “以后在巴达维亚多跟人接触交流,你也可以摆这么一大堆道理出来。”胡文进笑着说道,“你跟着俺,主要是接触各地的商人,探听各地的消息。以后,不要穿军服了。” “啊?”孔继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多谢胡统领提醒,卑职以后会注意。” “现在,俺们跟荷兰人有合作关系,但人家未必不防我们。所以,在城里,俺们要尽量不显示汉洲的存在感。”胡文进继续说道:“你们黑衣卫来了多少人,俺也不打听。但你们以后行事一定要谨慎小心。千万不要落下把柄给荷兰人,俺们汉洲的实力,比荷兰人差的不是一两点。” “但是,你们也不要束手束脚。现在趁着与荷兰人关系不错,赶紧在城里扎下根,埋下钉子。” “是,卑职记下了!” ------------------------ “大总管,看看这物件如何?”工事处主官吴保昌捧着一件花瓶模样的东西,呈给齐天。 “搪瓷?”齐天双手捧着这件雕刻着精美图案的“搪瓷”制品,觉得眼前一亮,好漂亮的工艺品。 “啊?搪瓷?”吴保昌与旁边一个工匠惊愕地看着齐天,“大总管,这是……景泰蓝。” “景泰蓝!”齐天愣住了,这就是景泰蓝?后世叶圣陶老先生写的《景泰蓝的制作》文章中描述的景泰蓝? 景泰蓝,中国的著名特种金属工艺品类之一,到明代景泰年间这种工艺技术制作达到了最巅峰,制作出的工艺品最为精美而著名,故后人称这种金属器为“景泰蓝”。 景泰蓝正名“铜胎掐丝珐琅”,俗名“珐蓝”,又称“嵌珐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