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们二人自然是和气要比生分更好些。 这道理,沐德当然不能更明白了,也心知肚明,沐恩说的这些话,同样都是些实在话。 那些恩怨,虽然曾经让她备受煎熬,只是如今人都已经该死的死,该走的走,沐德又早就已经夺得称号。那争锋的对象都找不着,又何必再继续挂怀于心,没得日日生恨,添了自己心里的结呢? 话止于此,沐德也免不了认同——不如就这般,让那前尘过往,随着沐恩的离去,一笔勾销了吧! 沐恩出嫁之日,礼仪之事与沐临大抵相同,只是因着她没有称号,夫家又只是个皇子,排场难免比不得沐临的排场隆重。皇后娘娘与皇上也只是坐在广安殿的正殿里,接受了沐恩的跪拜之后,目送她出门坐上了花轿。 只有沐德带着许多同来观礼的弟弟妹妹,还有恪贤贵妃娘娘与环妃娘娘等几个关系近的妃嫔们跟着出门相送。 这次护送沐恩的原本还是大皇子御勇,只是二皇子御畴这会儿也已经在军队呆了几年,想是打算要借着这次机会历练一番,便抢了这回的路程,由他带着千人军团一路护送沐恩的车驾。 沐德站在广安殿的门口,看着沐恩被搀扶着上了花轿,由马车拉着向宫门一路走。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矫情的心思作祟,只是突然间想起了沐恩让她将往事随着她的离开都忘了的话来。或许是因着此情此景和那远去的背影让离别之情太过真实,让沐德在这一瞬间觉得那些过往的记忆反而又一次涌了回来。 这让沐德的眼泪愈发汹涌的流了出来,甚至哭的比送别沐临的时候还厉害。 她这会儿才能真切体会到沐恩的话——原来不是让她在她离去之时将过去放下,而是在她离去之时,过去便也就跟着离去了。 既是已经离去了,又何谈能不能放下,也就是随着放下,而只能放下罢了。 这放下,来的让人不得不接受,不得不承认——那些前尘往事,那些历历在目,都将在今日化作一团记忆的烟云,并要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被遗忘到模糊不清为止。 ——想是,今生真的再无相见之日了吧? 那一刻,沐德隐隐的这样感觉······· “你还是努努力,多讨得父皇的欢心,然后等到了未来,求他赐个恩典,给你在大京找个驸马吧。”回去的时候,与她结伴同行的御守突然没头没脑的说道。 “你这是哪里的话来?”沐德惊诧的看着他,“这岂是我能决定的事?你又是突然何出此言的?” 御守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看了她一眼,随后又若无其事的边走边说道:“没什么,只是小时候一同长大的几个兄弟姐姐们,到如今只剩咱们两人还在这皇宫里呆着了,难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自在。想是若你真有朝一日被赐了婚,出嫁他国,你我二人之间的情分也要被冷落了,这般想着,只觉得不如你就嫁在大京的好。” 这话说的沐德心里头觉得暖,又觉得有点想哭,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回答。 却又听御守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赶明儿我就问问一同读书的几个,看看有没有愿意娶你的。”说完,便也不等沐德的回话,径自小跑着走了,就好像这就要去问似的。 却是让沐德目瞪口呆的惹了个大红脸,跺着脚羞恼的看着御守跑开的背影,心中既是着急,也觉得有些酸涩。却实在追不上御守,只能看着他一溜烟的跑开。 沐德远远看着她的身影,突然也觉得对于将来会与御守分离之事感到特别恐惧,便也忍不住想着,不如就听他的,若真是能在大京找个驸马,那还真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这样一想,突然又忍不住自发嘲讽的笑了出来,拍了拍脑袋,只觉得今日真是感性的昏了头了。 ——可不是么?先不说沐德这《文书公主》的名号在大京尤其不招世家贵族待见,且就说一位有称号的公主,又岂是真能就那般嫁在大京了的? 看看大姐姐沐临就知道,在父皇那里,越是出身高贵的公主,越是有联姻的价值。 沐德有些难过的想——与其将希望寄予在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上,不如好好努力,争取再从父皇处夺得更多的怜爱,才能让他在将来挑选联姻的夫婿的时候,给找个顺心些的吧······· 沐恩出嫁之后的不久,夫子史学究也因为年龄太大,终于成功辞掉了皇上给的差事。 他最后一次出现在宫里的那天,沐德眼泪汪汪的跟着他一路到了宫门口。史学究满面笑意的给沐德行了一礼,随后在家人的搀扶之下坐上了来接的马车。 “公主不必忧伤,万物聚散终有时,公主生来聪慧,想是日后自学也能成才。只盼公主能记得老夫教导过的事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