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那读书念字的事,自是不会像是三皇姐沐秀和恪淑贵妃那样不愿意善待于她。 想来,整个皇宫都知道沐德曾和沐秀打了架,御相和沐秀自那后联起手来欺负沐德的事情了。 沐德心下感激,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大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才不是不愿意来,只是怕自己平白的惹人厌烦,给人招了祸事就不好了······若是大姐姐愿意接待,那沐德就多来叨扰,弹琴品茶的打发打发时间也是极好的。” 说完了,又看了看皇后娘娘。见她已经将那耳坠子都收了起来,便说道:“只是还真是被大皇姐说中了,沐德今日来,的确是有事要求母后的恩典的。”说着,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给皇后娘娘行礼,“想来,沐德做的事情定是全宫都知道了,也就不怕母后如今责罚,若是真惹了母后不高兴,那沐德也甘愿被您斥责,只求母后能开个恩典,给沐德一条活路。” 皇后娘娘与沐临看着她,对视了一眼。随后皇后娘娘便又端庄的坐好了,开口道:“你这话说的也是忒严重。你这一个不过七岁的小孩子,能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说什么留不留活路的,你是皇上的四公主,在这后宫里,还真能有人不给你留活路了不成?” 沐德听了,心想着这是个好兆头,连忙开口道:“母后英明,想来母后已经听说了,沐德生性顽劣,屡教不改,私下的偷偷读书念字,惹了父皇的不高兴,训斥了一顿。还给女儿出了道大难题来解,说若是解不开,就要罚的。” “这事我自是知道的。前儿个皇上来我这儿,还特意跟我提了此事,你先起来,好好地坐下。”皇后娘娘免了沐德的礼,让她坐回位子上去。见沐德听话的回去坐稳了,才又接着说道:“只是哪有你说的那般严重。皇上斥责你那是去年的事,如今这般出题考校,那就是允了,还鼓励你接着往下学。这对你来说是大好事,怎的如今这般老大难的样子?” 皇后娘娘说着,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不太当回事的样子。只听沐德又解释道:“母后有所不知。父皇的确是允了,只是父皇说因着大京自开国以来就没有先例,我便不可去学塾跟着念书。只可自去寻找书籍知识的来学,等着每月月末便来拷问,答不上来就要受罚。” “哦?竟是这样的事?” “嗯,不只如此,真正令女儿觉着为难的,便是父皇还给的那许多限制。”沐德说着,忍不住皱了眉头,“说是不可听内廷有人去告状,不可打扰皇子念书,不可让夫子不快,不可碍了父皇的事·······女儿琢磨着,自己小心谨慎着,后几样都是可以的,只唯独怕人去告状·······女儿自知这事情惹人厌烦,原是不愿意出来张扬,才总在自己宫殿里待着,如今这样做怕是不行了,想来,定是要在这宫里四处闯荡的······”说完,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皇后娘娘一眼,“这不是,才来求着母后,怕自己没的不懂事,回头不只惹了别人的不痛快,还要给母后添麻烦不是么?” 这话说的,十足的意有所指。想来在这后宫里,就是傻子都知道,能不惧怕恪贤贵妃身份尊贵,还上赶着找茬生事的,大抵也就是悦兰殿的恪淑贵妃了。 恪淑贵妃仗着膝下有皇四子御相撑腰,又颇得皇上宠爱,早就已经不把恪贤贵妃放在眼里,更是连皇后娘娘也不怕,平日里就没少折腾 。沐德说得没错,这回是皇上让她这般在内廷走动,她就算是做做样子也是要出来走动的,又是因着件不能太见的光的事,说不准走路碰上了,就要让人挤兑两句。 到时候要真是没把握好分寸,让恪贤心里头不舒服了闹起来,那才真是要鸡犬不宁了。 皇后娘娘听了,终是放下了茶杯,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孩子,说起来也真算得上是懂事的。我大京朝的确自开国以来就没有让女子读书念字的规矩,想是真怕让你父皇失望,才这般宁可让人嘲笑着,也要出来试探试探的,可对?” 沐德连忙点头迎合道:“母后当真贤明,可不是就如母后说的那样。沐德自是为着能让父皇高兴才这么做的,不然哪里能这般胆大妄为,却又真是怕······怕并不是许多人都能理解沐德的心的。”说完,便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 皇后娘娘看了,便挥了挥手,“罢了,你这孩子,也纯是因着孝心。即是皇上都允了,我这里也就不好为难你什么了。只是母后看你年幼,心疼你心疼的紧,怕是日后要哭天抹泪的心里头苦了,也没处能说······” 又转头看了看沐临,说道:“倒是也可常来找你大姐姐来说说心里话,排解排解愁闷也是好的。” 这意思就是,愿意沐德常来走动走动的了。 沐德知道皇后娘娘这是向着自己这边的,顿时心里就有了底气,连连感谢道:“谢母后理解。四女儿本就喜欢和大姐姐待着,只要大姐姐不嫌弃,那四女儿自是愿意天天都跑来与大姐姐一同玩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