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双摇头不语,高月便不再问了。 恍然想起,纪行之头上绑着的似乎是雪白的纶巾,腰间还配了酒。 她掰了掰手指,明白了过来。 今天是柳丝丝的头七。 到了晚上,高月和纪行之两个人,隔着屏风,都在暗夜中踌躇着,睡不着。 “纪行之。”高月先开了口。 “嗯?”他侧目,看到高月已经下了床。 今夜窗敞开着,使得月光投进来后,屋里好像泛着白光。高月穿着银白的丝质寝衣,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垂在一侧。 她俯下身来,像个轻盈的闪光的小飞蛾落在他的身侧,看他时,瞳仁异常地澄澈。 她问:“最近缺钱吗?” 纪行之交叠着手压在脑后的姿势,没有怎么动。但他的喉头却有些渴,光看着她的满头青丝,因为倾泻的角度从肩上滑下来,就能使他的喉结滑动,不自觉地咽起唾沫。 “缺钱吗?”她又问了一遍。 “嗯?” “谈个交易如何?” “想贿赂我和离?” 高月本来没有这个想法,听到他的话,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恍然被打开了思路一般,一阵惊喜。 “真的?多少钱可以?” “多少钱都不行。”纪行之浅笑。 一阵沉默中,高月发出了一声叹息。 纪行之抬了抬眼帘,压低声音问道:“是何交易。” 她转瞬又兴奋起来,答道:“雇你帮我杀......揍个人。” 冷不丁地,纪行之直起了身子,在月色辉映中,看向了她清澈的双目。 他突然有一股强烈的预感,高月所求之事,与他所想的是同一件事。不过,高月说的是刘世的名字,而不是柳公全。 她想走的是程序正义,但在官场两载,他渐渐对此失去了信心,首先想的是付诸武力,靠自己。 “他怎么得罪你了?”纪行之明知故问。 高月斜了他一眼,道:“你就直说你干不干?” “就揍一顿?” “不然呢,那可是朝廷命官。” 纪行之笑了,说道:“坑害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也是朝廷命官?” “走街串巷的街溜子也算?” “......” 半响,纪行之问道:“想打成什么程度?” “至少半个月下不来床吧,如果能残废就更好了。” “嗯。”纪行之突然低下头,脸偏到一侧,滑过一丝慌张的神色。他快速地舔了舔唇,然后轻咳了一声,压下喉结,吞咽了几下唾沫。 她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自己竟屈膝跪在了他的身前,双手往前撑在了地上。 由于凑近他说话时,没注意,身子往他的方向倾斜了许多。他的身高很高,即便只是坐着,她也只能半仰着脸看他。 于是,这个姿势,配上一袭银白的寝衣,构成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她像只匍匐在他身前的白面狐狸,在柔光熠熠的月光下,变得异常的圣洁,又迷乱。 她的领口因为倾斜的角度而挖出了一个空,月光落进去,有弧形的阴影随着她的动作而移动。 高月连忙捂住了衣缘,尴尬地直起身子,然后又变得像是个跪在他面前祈福祷告的虔诚信徒。 沉默片刻后,对面传来了一声轻笑。 “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这笔钱就免了。” ...... 高月尴尬地揉了揉眉心,呼了一口气,正打算起身,不再和他废话。不想,他却突然起身,凑近前来,也屈膝跪坐在她身前。 若有人此时路过窗外,必然能看见月光投映出的影子,是一只躬身弯背的灰狼正抓着她的肩头,准备张口血盆大口。 但其实,也没那么吓人,甚至有些温柔。 他只是俯下身去,双手支在她身体的两侧,搂着她的腰。他的身形高大,连同影子一齐黑压压地凑过来,显得很庞大。他凑到她的跟前,对着她低语了一声:“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 这次,轮到她吞咽唾沫了。因为他靠得太近,逼红了她的耳朵。 而且,她本交叠在胸口前的手,就只能这样覆在了他的胸膛上。 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很急促。 那些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