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 的确,对他们来说,高月和纪行之巨大的身份差距,本身就是最大的谈资。 蝇营狗苟,纪行之两年来皆是和这些恶霸无赖打交道,知道这些人得了太多本不属于他们的权力和钱财,但皆是内心空无、不学无术之辈。莫说罔顾法纪、哪怕是败坏人伦纲纪,也是有的。 洛阳城虽是帝都,繁华无限好,但有时他看着,这古城附着了太多黏巴巴的淤泥,甩不开去不掉,只是恶心你。 现今的朝廷,犹如一潭死水,上头勾心斗角、党同伐异,下头狗仗人势、贪污腐败无所不用其极。 前有柳潘、后有方入海,纪行之从来不正眼瞧这些人,亦不想和这些人多费唇舌。 谁知这方入海便是以激人为乐,他见左一句上门婿,右一句软饭男,皆不能激怒纪行之,竟开口侮辱起柳丝丝,拿着折扇便往纪行之肩头蹭了蹭,说道: “这娘们儿当年哭得那叫一个惨,我当她是什么正经人,装得清纯的比样,竟死在这种……” 话还未说完,下一秒,便被纪行之的后肘击到腹部。他赶在方入海的狗嘴说出更脏的话之前,蓄势一脚,将方入海踢飞了几米。 方入海结结实实地摔到那府衙的门槛上,吐出一口鲜血,抬头看到了刘世正站着他面前。 “刘大人!”方入海顿时抓住这个机会,状告纪行之道:“他当着您的面便敢殴打良民,你快扣下他啊!” 刘世微蹙了下眉头,看见纪行之早拍了拍肩头的浮尘,提了衣摆扬长而去。 …… 他今日在府衙耗了半日,高月也没闲着。 回到院子,纪行之整整确认了三遍,才确定自己没走错地方。 早上出门时门口还挂的“纪宅”的匾额,回来时已经被换成了“弦月轩”。 昨日还冷冷清清的院子,今日热闹极了。 外头,左右邻居们备了车马搬家,里头撤换喜庆陈设的、栽花种树的、浣洗打扫的,仆人一波接一波地干活。 行至内宅,纪行之方看到弦月轩的女主人,正穿着浅绿云纹衬衣,半倚在亭下纳凉。 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地盘着,手里拿着小团扇,雪白的手臂从袖管中露出来,其上戴的玉镯,在阳光下微微透着莹润光泽。 她看到了纪行之,懒懒地抬了下眼,旋即又闭上,视若无物。 身后的诗云还是老实,远远地就行了礼,给身旁的浸云使眼色,浸云才敷衍地行了礼,但谁也没有上前服侍招呼。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拆家?” 高月却不说话,只是眼皮动了动,身旁的诗云答道: “我们姑娘体恤,觉着纪宅虽好,但小了些,平日里有个待客会面、接待亲眷,终究是不方便。便将这左右的几个宅子,都买了下来。等联系好人动工修缮,该拆的拆,该建的建,将这几个宅子合成一处,宽敞明亮的,住着也更舒心些。” 纪行之愣了愣,想起昨夜跟她说的话来。 她这是连跟他睡一个屋都不情愿?哪怕他只是睡地上? …… 到了夜里,忙碌了一日的高月,忽然想起柳家的案子。刘世大概是顾念她的名声,又因为她与柳家之事并无联系,就未曾传她问话。 但她急于了解情况,便等不住去问纪行之。 正巧他下夜差回来,沐浴更衣完。以往为了不打扰她,他进门后都不点灯,那日也不意外。高月起身,便托起床前一盏灯,起身找他。 不想他才进来,看见她在黑夜中跌跌撞撞地提着灯,干脆绕过屏风,弯下身子来,接过了那盏灯,半掩着光照到她的脸上。 高月不知道为何突然说不出话来,她原本有许多关于柳家的事要问他。 但当他在黑暗中接过那盏灯,借着烛火觑眼细瞧她的时候,温柔的眼神落在她眉间,她的心仿佛漏了一拍。 他的脸靠得很近,近得可以看到灯下他的睫毛落在脸上的影子。他递过来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润宁静。 除了嘉帝从来没有男子这样看她,她突然有些脸红。 “还不睡?”纪行之竟就这样拿着灯,在烛火摇曳的昏暗环境中,同她轻声说话。因为压着嗓子,声音比平日更加低哑磨人。 他的身上还散发着方才沐浴的雾气,领口微微敞着。 她稍微抬一抬眸子,便能看到他脖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喉结上残留着未擦干的水渍。他的喉结往下压了一下,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看起来有些渴。 她不知道自己的掩饰高不高明,那昏黄的灯能不能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