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梨吸溜了一口面。 “你不是人。”松阳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是,你不是。”阿梨反驳,从杯面里抬起脸。 “你不是,我也不是。” “我是,你不是。” “你不是。” “我是!” “你是人。” “对,我是!!” “你是阿尔塔纳。” “对,我是!!!” 大声嚷嚷完,阿梨突然一愣,感觉哪里不对,微微张开的嘴巴没来得及闭合,形成了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噗。”松阳没忍住,也不想忍。 意识到自己被套圈了的阿梨看向松阳:“……” “不逗你了。”松阳又恢复笑眯眯的样子,准备和阿梨重新做自我介绍,但女孩已经哒哒的抱着杯面跑了。 “爸爸,这里有怪人——”阿梨的声音在走廊里远去。 松阳:“……” 我不是,为什么你每次只记得土方先生,被忘的是我?还要告状。 阿梨潜意识觉得自己是有爸爸的,这种时候就应该找爸爸,但是跟着感觉跑到门前,阿梨又有些恍然。 我爸是谁?脑子里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但是无法看到清晰的面貌。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阿梨……”听到动静的土方从里面推开门,神色困顿,声音沙哑。 看到真人,阿梨的手脚突然不知道往哪里搁,思绪混乱。 这、这美人是她爸? 阿梨突然有些忸怩,脚步一点点往后蹭,土方也没注意女儿的异样,摸了一把她的脑袋,眼睛都没睁开,所以这一下直接糊上了阿梨的脸,还揉了揉。 “快去睡觉,不然长不高。”土方很困,眼睛眯了一条缝,坚持着牵着阿梨回她房间,等阿梨躺下给她盖好被子坐在榻榻米旁边轻轻拍着:“一瓶蛋黄酱,两瓶蛋黄酱,三瓶蛋黄酱,四瓶蛋黄酱……” 大抵是睡过一觉补足精神了,阿梨闭着眼睛有些睡不着,听着土方象征性的数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自己睡着了吧,然后开门就回到自己房间了。 听着隔壁的门关上的声音,阿梨坐起来,茫然极了。 她真的有爹,可是为什么呢?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有爸爸,但又觉得自己应该没有才是对的,她应该是孤身一人才对…… 突然,阿梨注意到,余光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灰色的袍子,因为黑灯瞎火里,又在思考事情,所以没有及时发现,猛地转头看过去,发现是之前的青年,却没有该有的惊慌。 “你真的好怪,就一直笑,也不说话。”阿梨陈述。 “是吗?那真是不好意思。”青年叹气,语气里没有歉意:“谁知道你突然跑了呢。” “明明是你好怪,还有……你是人。”阿梨觉得自己之前“你不是人”的言辞有些过分,对方也没有计较,虽然她还是想不起来“阿尔塔纳”是什么。 是不是人不是很重要,松阳并没有很在意:“我的确不是,还有我们以前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 “我不记得。”阿梨突然有些烦躁,缩进被窝里,闭上眼睛。 松阳也有些疑虑,他也不知道阿梨在睡着的期间怎么了,根据他刚刚一直在一旁的观察,阿梨是真的不记得了,对土方先生也是。 二者都没有再说话,只剩空调运作发出的声音。 被窝里没有再发出声音,只是有节奏的起伏着,松阳无声的走过去,掀开被子一角,发现阿梨已经睡着了,缩成一团,微微皱眉。 是很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松阳坐在榻榻米的边上,就这样凝视着她。 认为自己是人,而不是异类,对人类的种族认同感和身为人子的体验感,而不是冷漠旁观者的姿态,没有空虚,没有恐惧。 很不一样,一直都和阿尔塔纳不一样……不对,是和他不一样,因为“从小”就在人类的善意和包容里“长大”吗,在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是人。 和曾经想要成为人、接近人的他完全不一样。 许久之后,松阳拿起熟睡之人的手,在其手腕处划开,血液失去阻拦,想要顺着手臂流下,但还没来的及流出,就被青年含入口中。 黑暗的室内很安静,只有微不可闻的吮吸和吞咽的声音。 松阳一点也不怕弄醒阿梨,因为阿梨的痛感很低,这一点点伤口不足以让她有所反应,而且阿梨睡着后就像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