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糖葫芦的连声制止无果。操着当地古怪得口音,这三人没人能听得懂。“美男”拿了钱币递过去,那人才住了声。 “这怎么没有什么味道?”小鬼奇怪道。 龚婆婆看得牙酸,“美男”轻笑,也没做声。 一截子树枝,能尝出滋味才怪了。 小鬼却不这么认为——还不信了!连着扒回来一个包子,没味。一包糖也不甜了。 “美男”也不制止她这强取豪夺行径,连着扔了一路钱币给商贩。回身追上前面的小鬼,却被她迎上来瞪得似钱币一样大小的眼珠子惊了一跳。 龚婆婆跟在后面,即使是有“美男”那小子施了法的拐杖相助,走路松快了不少,也还觉得有些跟不上。 “你对我使了什么手段,快说!” 美男接受到小鬼的质问,却倍感冤枉,他的法力也是靠着体内的有限的气场控制的,哪里会浪费在改变食物口味这种没有任何回报的事情上? “美男”一口恶气上不来,指着小鬼要发作的架势。 这个人,惯会气人的。那个跨越了几百个世纪都要寻回来的人,从来都是这样,无论世事变幻莫测,那个人始终是心头一点。 他朝着西方看去,目之所及的远山。又仿佛看见了遥远的雪山。很快了……他想。 雪山,那是她热爱的地方,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很快了,她也回到自己身边,会喊他——臭乌鸦! “美男”伸出手,手指在空中朝小鬼的鼻尖虚点了一下,温和说道:“你叫我什么?” 小鬼身体里是一枝树杈,却感觉到那个指尖带起微弱的风,扑过鼻稍。 “那个,什么,你不就是那只乌鸦?别以为我不知道。”小鬼觉得自己戳穿了一个惊天秘密,很是得意。 乌鸦?没错!你知道的晚了!“美男”嘴角轻笑道:“你也是一枝树杈,你知道么?”让你得意。 “树杈”有些不乐意:“臭乌鸦,你说谁?!” “美男”一听,反而大笑了起来,舒爽的心情冲破了美丽的面皮,在他原本一直都一本正经的模样上增添了一丝狰狞,显得这人不太正常。 “树杈”错愕后略作思考,才道:“乌鸦大哥,我们回驿站驻店休息吧?”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跟着人家出远门,叫人一生“大哥”也不愧,不然人家如果不高兴起来,将她扔下……完了。 可是那个“大哥”还没来得及反对这个恶俗的称呼,街边突然闹哄哄的。 定睛一看,远处走过来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外形肮脏极了,走路疯癫直来到了三人面前。 仔细分辨这是个女子的模样,头发是凌乱,一刀切似的到了耳朵稍的位置,纠结做一团顶在脑袋上。 “祝,存远,祝存,远……” 仔细听还能听到她一张一翕的嘴里重复低声念着这几个字。 龚婆婆突然眼睛一亮,认出来这个来这个是祝存远家那个疯媳妇——陈月娇。 时隔几日,这个人怎么会流落至此? 陈月娇虽然疯癫,头发一直是黝黑流泻的长头发来的。这是被穷人剪去换钱了吧?也不知道这疯女人经历了些什么,还记得男人的名字。 龚婆婆几步走上去,使了浑身的劲儿抓着那个成了乞丐模样的陈月娇。左右上下仔细辨认了一会儿,确定这是就那人。于是朝着“美男”小子道:“小公子,老婆婆我有些走不动了,烦劳你送我和这个姑娘回原处吧,我要带她回去。” 小鬼看着那个曾经看她跟见了鬼一样的三哥家媳妇,也很不可思议,此刻也没有了见鬼的神情,可自己就是感觉到不甚自在,拽着某个乌鸦大哥的袖子往人后缩脖子。 龚婆婆朝小鬼看了看:“小鬼,听婆婆说,”她坚定要带陈月娇回到子午镇去,语气便也坚定极了,“婆婆陪不了你,但你一定要继续下去,等你恢复了你的生命,回来看我们……” 小鬼愣神,虽然不想,又别无选择。抬头看了看“乌鸦大哥”,心里也十分坚定,要跟着这只乌鸦走下去,没有选择。 才冲着婆婆点了点头。 于是“乌鸦”一挥手,龚婆婆和那个陈月娇就消失在眼前。身边的人们来回交错走远,等着明天的到来。 第二日,“乌鸦大哥”带着这一截“树杈”直接到了“格市”,是离雪山最近的最后一个城市了。 上千年的漂泊中,这一片灵魂最后要回归到它的本体,那么久的流离,这片灵魂随着每一世的故事经历了悲欢离合。 似乎还生出了自己单独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