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时不好没个定数…… 祝存远权当没听见,终于盼到了今日。 那日他从屋顶摔了之后,因身体原本就底子就好,恢复了七八分。即便这样也是个断手残脚,不怎么利索的残废。找那好的也不一定就能看上他。所以祝存远特别知足。 今日,他的身体还不能站立,可是那又怎样,坐着把这个婚成了,今后他就成为了讨到老婆的人。 媒人从头到尾手脚麻利的把新娘搀进屋里,也是长叹一口气:“可算是顺利把人送到!” 今后这日子,悲喜愁苦可就和她这个媒婆没关系喽! 其实一场宴席,在这子午镇最平常不过了。十里八乡的人家,总有那好事发生的。人们喜闻乐见,口口相传,传遍了整个镇子,逢人就说:“祝三家的可算是成了个姻缘!” 一番热闹过后人散了,祝存远接受来自每个人的祝福,再看着他们离去,请来的帮佣收拾了一院子剩下的狼藉也都领了钱离去了。 才起身扶着院墙进到了住屋里。那里是他的新娘。 屋里安静的毫无生气似的。整个院子里都安静的还毫无生气。 他一个人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感觉,今日为何不同? 祝存远的心跳在这静谧的气氛里乱了节奏,他大气不敢喘,侧身往热炕的方向。 这一看,整个人几乎背过气。 炕上是三娘张喜鹊找了镇里福气好的一些人为他成婚专门缝制的喜被,大红大绿、春夏秋冬各自所用的的七八条,加上新娘陪嫁刚带过来的没有数过。 此刻都横七竖八、乱糟糟散落得随地…… 画面好似两口子打了架,哪里是新婚?再看地上,正有个人蜷缩而躺,像是醉了,又像是……病了。 那一身新服,同那五颜六色的喜庆杯子打成了结,分不出个完整。人那样躺在地上分不清状况,或是还有口气…… 祝存远突然心头钝痛,险些站立不稳。原本精神气十足的一个人,瞬间就像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来。 整个人佝偻着扶着墙壁往前走,到了新娘跟前一屁股坐了下去,与她挨着。 陈月娇披头散发的看不清模样,卷在被窝里就那么在地上躺着,像个十足的疯子。 祝存远心里先前旺盛的喜悦顿时被抽走,化作了十足的悲愤。 也许是他上辈子是个十恶不赦的人,这辈子才要经历这些糟心的事。从前是讨不到媳妇,没人愿意跟他,命里自带丧气,讨不到老婆是他活该;上个房顶跌下来摔残,也是他活该。 因祸得福,能娶个媳妇了,还是个傻子。他都高兴地跟个什么的似的,以为这辈子的晦气事都过了,好日子要来了。 可眼下这个样子,他原本就觉得不真实的幸福,去得也太快了。 这刚娶进门连个正儿八经的面都没见上一面的媳妇,怎么就这样了?祝存远越想越心酸,整个人都涕泪横流了,不知所措,悲伤至极。为什么要要这样来伤我的心!? ——我们成婚了,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好好地过完这一生?连一个让对你好,照顾你一辈子,对彼此诚心相待的的机会都不给? 为什么? 祝存远哭,哭完又笑。看着那个躺着不起的陈月娇。他抬起那支灵活的手,想替她理理凌乱的发丝。 抬起手,又作罢。痴痴看着,内心像糊上厚厚的浆糊,一片空白。 他开始想自己这沉闷无聊的人生——从头到尾,从记事到现下,想了个清晰,却也忆了个模糊!父母没的早,却还有个凡事都胜过他的大哥。他这个大哥心性极强,不喜欢做事身后有他这个个拖累,大哥老早出门去过安生日子了。这偌大的家就他这么一个人撑着。 说是家,也是违心。哪来的什么家,不过苦苦支撑罢了。 算命的一早就说了他这个人命格硬,不是个好相与的,亲近的人多半是短命、夭寿,而他自己活着多半是妻离子散,孤独终老…… 真是去他娘的命,老子克他祖宗! 想完了这一生,又觉得那么多苦日子都熬过来了,今后无非还是那些,这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这也差不多都过去了一半,就尽管如此吧。 他仰天长啸一声,决定站起来继续往前。 然而奇迹的到来就似是那一声长啸般惊天动地。 睡梦中的人,应该就是被那一声吵醒。就见陈月娇顿时坐起身子来,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人虽然醒了,脑子大概是彻底沉睡了,陈月娇盯着祝存远仿佛见了鬼。 陈月娇手脚并用一顿乱踢、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