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子午镇那个祝家老三家的哪个孩子痴傻了?” “是,没错!好像是家里面最小的娃娃,是个姑娘。” “还真是!据说愣是没瞧出什么毛病来……” “可不是嘛,都说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对对对!那孩子我老早见过的,机灵的很,怎么就那样了呢……” 祝存业在集市上的一间药铺刚抓完药,一路过来那四面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感觉到糟心异常。 “对了,听说啊,那个子午镇小一辈的祝三讨到媳妇了,近日该办喜事了。” “我也听说了!据说那姑娘也是个老姑娘了,正好是我们隔壁无双镇的,前头一直都没说到婆家,这下倒是成了。” “就那个无双镇陈月娇?,那个姑娘啊……”说话的人,上了年纪,一看就是每个镇口闲话处长驻客,她指了指自己脑袋,“听说这里不合适,所以啊,至今没说到婆家!” “是这么说着来的……”众人人都异口同声道。 这时隔着五步外有人喊着:“彩琴婶,您身子骨可还好?” 这一堆子人,七嘴八舌的正起劲,听见有人老远搭话,都想看看是谁,齐扭头一看——所有人都吐着舌头转身就走,这下一群人散了个七七八八。 叫彩琴的妇女一看大伙背后嚼舌根被抓了个现行,也有些不自在起来,道:“存业呀,来给你娘抓药啊,她可是好点了?” “劳婶子记挂,我娘很好,只是抓了些补药,气色差点就是了。”祝存业摆明了一脸不屑。 “那好,那好……那,忙着吧,走了!”彩琴这妇人溜也之大吉了。 祝存业欢喜着道了别,摇了摇头,笑着自言自语:“闲的!” 提着草药包进了家里头,祝存业看见院中他娘在忙乎不知道什么,上来个下人把药拿过去,他嘱咐了几句下去煎药去了,自己则走到院里问:“娘,做什么呢?” 一个多月月前祝小金去个大医馆确诊回来,大夫硬说是人本是有些痴傻疯症的,到了岁数才发作,加上孩子畏惧,长久心神不宁,本是个心智不全的。 张喜鹊则无法接受事实,气急败坏到上下折腾了好一阵子。什么找人开偏方,寻那许久不出山的老半仙作法等,寻访探究了一大圈,人还是那样,结果都是一样,于是心灵遭受了些创伤。 接着卧床快一月。今日可算是头一回自己下来走动了,大概是人真好些了。 “我呀,想种些杜鹃,看着心情好。”张喜鹊拿这个小铲,一脸的苍白道。 祝存业看了看日头,觉得格外耀眼。 “娘,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个时候种花草怕是要落空的!” “有什么关系!看看叶子满眼绿色也是好的。” 祝存业也只好笑着进屋,看见椅子上一副痴傻样子的妹子,上去手摸了摸她的头顶道:“小金今天干了什么?要不要出去,上院子里坐坐?” “不……不要……”就两个字的话,常人那是一张嘴的事儿,祝小金结结巴巴、磕磕绊绊,说了老半会,听上去还口齿模糊不清,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听不明白。 祝存业则长叹一口气,又走去了院子里,心里感觉到憋闷。 只不过一个多月时间,家中遭受了这样的不幸。每个人似乎也逐渐开始习惯这种状况了,真是令人些消沉! 真的就这样了吗?没办法了吗?之前那个伶俐乖巧的妹妹再也回不来了吗?这都是为什么? 这些疑问都如鲠在喉,噎得人难以平静。可是这是一个月,如果再一个月,一年,很多年过去,还会是怎样? 祝存业今日没去铺上照料生意,原本不打算去的,这会儿倒是有了些后悔。于是里外转了一圈,看见祝秀金那姑娘在偏房房里纳鞋底子,又走进去坐了下来看着这个妹妹秀金纳。 纳鞋底的针在秀金手里,努力穿过那厚厚的鞋底,一拽带出长长的线,一下一下。 秀金专注于做事,并没打算说话,两个人都默不作声。 许久,祝存业决定还是去铺上走一遭。便起身准备走。 “二哥,你干嘛去?去窑上带我吧。” 秀金放下那纳得不成什么样子的鞋底样,欢快道。真是难为她装模作样了许久,还以为转了性子能坐得住了。果然还是得显出原形。 “多大个个姑娘了就知道玩!瞅你这什么玩意儿,还不好好学做活儿,见了娘又得挨训。”祝存业都看不下去的秀活儿,就可见其塞不到眼里的程度了,很是嫌弃。 “训就训呗,她训的还少啊,过去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