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都听话,你理理我呀,和我说说话……” 她的声音呜咽而啜泣,如果能听见肯定知道她伤心极了,可是这个屋里的人都没有反应。 祝小金慌乱:“我胆小,你们都不喜欢我,你们不想要我了……娘,我好害怕……” 然而此时张喜鹊就如入了定似的毫无任何反应,只满眼都是躺在炕上那个人。 那个祝小金依沉睡着,看上去没有丝毫生气。快日落时昏暗房间里一切都沉默着。 长久的沉默和根本听不到的哭泣声中,张喜鹊熬到了听到马车的声响。手里捻着的珠子也平缓了下来。 起身迎接了进门的祝祥茂,没有像平时那样替当家的更衣,而是看着躺着的人说:“这孩子不知道怎么……” 祝祥茂平时挺疼爱两个闺女,也来不及忙其他,走上去急切的唤了几声,手轻推了几番,感觉到事态的异样,立刻唤儿子:“存业,接你妹妹上一趟城,得赶快。”接着问张喜鹊:“这孩子是怎么了?” 张喜鹊把所发生的事叙述了一边,又道:“可能是受了惊吓……”又觉得事情还有蹊跷,却理不清所以,没有多说。 祝祥茂也心存疑虑,又感觉事态紧迫顾不得,刚回来没多久便又驾着马车离开。 “去你三哥家接人。”祝祥茂对马车内的二儿子说。 张喜鹊吧吩咐过的路上用的物品行囊递给祝祥茂,马车很快不见了身影。 张喜鹊站在路的尽头,感到眼睛酸涩。一个有着虔诚信仰的人,以为是神灵被庇佑的。 这一天像经历过了一生的苦难般,有种心力交瘁的错觉。困顿和害怕吞噬着这个足不出户的女人,一个站不稳就会跌落悬崖了似的。 到京州城的路程不近,一行人到达可能也正好日头落尽,好在能赶上。就是不知何时归来。 那个谁也看不见的祝小金看那个睡着不醒的自己被二哥抱走,绝望无助难过的眼泪挂在脸颊上,无声滴落。 感受着另外那个睡不醒如同死过去的祝小金,被所有人关爱着,就更难过了。 那个她随着马车远去,她居然都没有什么感受。感觉不到身体与自己的牵连。那个她睡着和自己无关,活着还是死了和自己无关,生病也和自己无关,反正她感觉不到任何能来自那个自己的回应。 最后她站在路的尽头,与张喜鹊无声对视。 彼此的眼里都是空洞的路尽头。 所有一切都是空洞。就像她的悲伤,留在了上一刻,她的身体离开了她,她是什么? 空洞的灵魂。 镇里人都说祝存远是个威风凛冽的美男子。可不知道怎么的,以前的祝小金觉得他像贴门的年画上那个大胡子门神。一说话,声音震天响,就如同天上打雷似的。 所以祝小金就一直不爱见到他,他确还总爱过来这边院里逗留,说什么:闲了就爱到处转转。 祝存远大概会好起来的。 灵魂祝小金想。 今天晌午吃过饭,一切还不是这样。 那会儿,祝小金睡过午觉和平常一样出门找搭子玩。一出门就遇见龚婆婆,她穿着一身黑色棉袄,裤脚用带子扎起来,显得她那小脚过于扎眼。 镇里仿佛只有她还是缠过脚的,很老很老的老人。她那小脚挪着不一样的步子,晃晃悠悠看着真吃力,手上提溜着一个金黄色的剪刀,金闪闪的。 祝小金跑过去问:“婆婆,你干嘛去呀?” 龚婆婆呵呵笑,满脸的皱纹像树皮一样深刻,随着她那裂开的笑容更加明显了。还露出松动的门牙,说话漏着气:婆婆上债主家讨完饭回家去呀!” “什么债主?”祝小金听得云里雾里。 “债主啊,就是你七叔!” “七叔说他是您儿子呀,儿子就是债主吗?”祝小金认为自己听得很明白。 “没错!”龚婆婆这回大笑,真是童言无忌。笑着说:“儿子都是债主,都是我欠他们的,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一来来仨,没一个贴心的,简直白眼狼。你说婆婆怎么就没有个像你这样的闺女?” “哈哈,七叔是白眼狼……”祝小金根本没听懂意思,觉得白眼狼和七叔是一个物种挺好笑。 话还没说完龚婆婆瞪大眼睛笔划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嘘,这是个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祝小金也缩头缩脑捂上嘴巴左右看了看,动作滑稽又可爱。龚婆婆摸了摸她的脑袋,又晃着她手里的剪刀,对她说:“婆婆缝个大老鼠的兜子给你,你得信守承诺,一言为定!” “哇,兜子?”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