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非笑地看了看梁澍,“是吗?” “我就回家了,梁叔叔,你们去吧。” 梁处桉说:“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张曼曼礼貌地摇头:“不用了,很近的,我走回去就行。” 她语气平淡,是直截了当的拒绝,但转向梁澍时又显然轻和些许:“梁澍,我走了。” “你记得吃饭。”梁澍说。 “知道了。” 等她过了马路走远,梁处桉这才转向儿子:“奶奶还好?” “就那样,”梁澍淡声说,“没再认出过我。” 梁处桉拍拍他的肩,算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梁澍抬眼看他:“爸。” “怎么了?” “医生说,奶奶的情况很难会好转,只会越来越差,时间越久,可能连基础的交流都会成问题。” 梁处桉慢慢叹了口气。 “我知道,”他有点失神地说,“小澍,就算到了那个时候,该遗憾的也是我,不是你,你在她身边的每一天,她都是高兴的。” 这对父子很少会说这些话,但自从陈奶奶生病后,梁处桉似乎已经将儿子当成了一个大人,在他面前不再有所谓的父权威严,他愿意对梁澍袒露心声,也坦然接受了梁澍对自己的鄙薄。 “好了,上车吧。”梁处桉说。 梁澍默默上了车,通过车窗,遥遥看了眼张曼曼的背影。 她的步伐快而利落,长发柔顺地被风轻拂,街头人来人往,她却不会被人群淹没。 梁处桉观察到这一幕,刚准备发动车的手停了下来,他看着梁澍:“曼曼她,一直对你挺好的?” 梁澍收回视线,“嗯?” “我问,曼曼和你的关系是不是一直挺好。” “挺好的,”梁澍淡淡说,“她和别人不一样,对人都是真心的。” 梁处桉被他这么冷言冷语回话,神情居然还算冷静,“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当初跟我说只是住一段时间,现在呢?” 梁澍微滞。 他无意识地捏紧了双手。 当初…… ——我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无论你相不相信。她是你白韵阿姨的女儿,和我们来往,让我们照顾,都是正常的。 ——白韵阿姨也是这么想的吗?那你这张照片是怎么来的?她把这张照片,要把这个人带到你面前是到底为了什么,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她对我有误解。 ——因为你已经用行为让她误解了,梁处桉,你是不是觉得你好深情,好伟大,都快要把自己感动得落泪了啊?等再过二十年,你要把这张照片换成谁的?下一个白韵?下一个张曼曼?还有白韵,她是不是觉得自己一个人的当我妈的替身还不够,还要利用自己的亲生女儿?你们就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 ——我说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你真觉得我是那种人?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哪种人。 梁澍那时因为奶奶的病,经常神思恍惚,白韵在这个时候反复提到所谓的姐姐,他也只是觉得烦躁,但当他在梁处桉那里发现了张曼曼的相框后,才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 梁处桉解释了很多,也隐藏了很多,而那些,梁澍可以通过张曼曼在梁家人面前的种种不愉快推测出来。 顺水推舟,他住进了张曼曼那里,真要问打算,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 让她不要被利用? 让她不要……伤心? “没有打算,只要你们别来打扰,只要她不赶我走。”梁澍面无表情地说。 梁处桉却看着他,好像话中有话:“她对你这么好,怎么会赶你走。” 没有疑问,没有调侃,语气平淡到就像刚在张曼曼在的时候。 梁家父子同处一个车厢,气氛里是永远不可能父慈子孝的冷漠。 梁澍在冷漠中回过脸,直直看着他,突如其来、一字一句地说:“我喜欢张曼曼。” 梁处桉眼神凝滞一瞬。 梁澍接着说:“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不会改变的。” “我没有不同意,”梁处桉忽然头痛难忍,“可是你还小,我只是怕你,没想清楚。” “你让我妈怀孕的时候,想清楚了吗?你和白韵结婚的时候又想清楚了吗?爸,”梁澍叫他,“如果我之前确实把你想得太龌龊,那我跟你道歉,但是白韵阿姨,我是永远不会理解她的。至于,她,”梁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