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阿姨为什么没帮你推掉?” 张曼曼没马上答话,半晌,她才冷淡地说:“就是她提的。” 按照白韵的说法,这是一个条件非常好,长相不错,年龄也合适的男人。 梁澍愕然看着她。 梁处桉没说这件事,上次他们吵成那样,他都没提这件事。 张曼曼不再说话了。 夜色降临,回到家后,张曼曼跟梁澍说:“给你的礼物你也没拿,蛋糕也没吃成,要不咱再买个吧。” 梁澍说:“我本来就不想要。” 张曼曼:“有骨气,以后赚钱自己买吧,你是休息会儿还是去学习?我来叫个蛋糕,小点的啊,大了吃不了。” 梁澍叫她:“姐。” “啊?” “你能陪我喝酒吗?我现在能喝了。” 张曼曼愣了一下。 “你非得这么卡着法律做事吗?”她想笑,但笑不出来,神经僵了太久,没办法再做出违心的表情了。 但梁澍这时候的表情显得有点无辜,甚至有点可怜,说起来也是,这个生日过的,简直算是荒唐。 “行,”张曼曼妥协了,“给我弄点水果,我去换个衣服。” “好!” 张曼曼遥想了一下自己第一次喝酒,是本科快毕业的时候,不喝则已,一喝就连喝好几场,酣畅淋漓地抒发情绪,憧憬着近在眼前,又充满未知的未来。 那年她还未满二十岁,研究生已经被顺利录取,季家上下知道后各种恭祝她,只有白韵就跟听不懂人话一样,一次又一次地跟她说,可以把她安排进梁处桉的公司里工作,不要去读这个冷门专业的研究生了。 张曼曼心想,如果那个时候就跟白韵彻底划清界限,未尝不是好的选择,那个时候没有房子,车子的纠缠,也没有…… 厨房传来梁澍洗水果的哗哗水声,她叹了口气。 算了吧。 外卖来得又快又慢,酒先来,俩人喝完两罐了,蛋糕才到。 张曼曼说:“来来来,给你插个蜡烛。” 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刚才那罐啤酒仿佛只是个不痛不痒的开场。 梁澍说:“咱有打火机吗?” 张曼曼翻着蛋糕盒,“人家送了火柴哎,还挺好看,喏。” 梁澍就着她手里看了一眼,伸手去接:“给我吧。” “别别别,哪能让寿星自己点蜡烛,我来吧,”张曼曼一笑,“但我不会给你唱生日歌的,要不我手机给你放?” 梁澍也笑了:“不用了。” 蜡烛点了起来,张曼曼盯着小火苗,觉得仪式感还是不怎么够,想了想,说:“我去把灯关了。” 梁澍刚想说‘我来’,张曼曼人已经走了。 客厅的灯光灭了,只剩下微微摇晃的淡蓝色烛火,梁澍看着她从暗色当中走回来,烛光渐渐映出了她柔和的脸庞。 “许愿吧,多许一会儿。”她坐下说。 梁澍把手边的啤酒罐拨开,正正式式地双手合拢在胸前,看看张曼曼,微笑着闭上眼睛。 不知从什么方向吹来一阵微风,蜡烛的火苗跳跃了两下。 梁澍的头发比刚来的时候长了一点,蓬松地堆在头上,发顶还有一小撮呆毛。 张曼曼看着他安静阖着的眉目,和轻轻上扬的唇角,没来由地想到了去世多年的沈乐白,一个沉睡在记忆当中,永远美好,永远爱他的人。 陈奶奶也许无法再认出他来,梁澍曾经拥有的那份毫无保留的爱已经成为过往,他长大成人,要靠自己勇敢地走下去了。 “好了,”梁澍睁开眼,“许完了。” 张曼曼微笑:“吹蜡烛吧。” 梁澍:“要先开灯吗?” “不用,你吹你的。” 梁澍笑了一下,一下吹灭了烛火。 整个房子陷入了黑暗,只有阳台外隐约透进城市灯光。 对面的张曼曼细细地,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梁澍起身去开灯,回来时发现她已经非常熟练地掰开了两罐啤酒,两手举着在空中碰了一下,然后递了其中一罐过来:“给。” 梁澍接了。 “喝完这个就够了,明天还上学呢,小孩子非学人喝酒。” “不是小孩子了,”梁澍笑着喝了一大口,“怎么不问问我许的什么愿望?” “这是可以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