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转睛地看着白邦彦。 水手查了票,又看了眼小文,所幸小文是坐在地上的模样,看不出身高,水手便客气地说:“两位大人可以带一个孩子,这孩子,我可以当作没看见。我们的船到广州的时候会换大船,再下南洋,你们可以在换大船之前,替孩子补票。饭厅在一楼,随时都备着三餐,如果你们需要,我也可以送到你们房里,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吩咐,祝你们旅途愉快。” 听了水手这一番话,盼儿焦躁地把船票夺来,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仰头怒不可遏地朝白邦彦吼了起来:“你竟敢绑我?为了什么?为了给邦宁脱罪吗?我告诉你盛武杰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现在就放我下去,否则......” “言盼。”白邦彦不再闪躲,挺身而道:“就是盛武杰让我送你去南洋的…“ 盼儿怔怔地看向白邦彦,安静了片刻,以一种接近咆哮地语气发疯似的吼道:“放屁!” 附近的船员都看向了盼儿。 白邦彦扶上盼儿的肩膀,被盼儿掀开,白邦彦只得隔着些距离,接着劝说:“你看看这船的规格,船票自然只有他们当司令的才能有,一切都是他的意思,是他执意要送你离开的…” 盼儿蹙眉紧盯着白邦彦,不可置信地下意识摇着头,嘴唇颤抖地道:“不可能…” 盛武杰一个人该怎么办? “…为什么?”盼儿扭头,望着船尾的方向,企图在北方找出故乡的粗略轮廓。 “不为什么吧。可能他就是厌了。”白邦彦满是私心地回道。 “是不是他出事了?昨夜究竟死了谁?” “听北平来的船客说起,谁也没死,一切照旧,没有人死,没有人伤,送你走与那些都没有关系,盼儿,你清醒一些,别再替他找借口了。” 盼儿蹲不动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两手把着楼梯扶手不肯放。她的大脑放空,不知多久,眼睛逐渐湿润起来,浇散了先前的怒火。心里的沮丧,委屈,不安,叫她蜷缩起来,乍一看,整个人仿佛丧家之犬一般瑟瑟发抖。 他不是口口声声地说爱她吗,为什么转身就把她扔给了别人?为什么她筹谋多时,到头来却是被盛武杰扔出来的,还扔得这么老远,一路扔去南洋?他父母不就是死在下南洋的路上吗,他竟还舍得? 是因为自己还钱了吗?还了钱,所以盛武杰就不要她了? “他之前说,他是爱我的…”盼儿瞪着白邦彦和小文,似是想从他们脸上寻一个答案,她伸出了左手,“他还送我指环,他求我嫁他的…” 没想到最终还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盛宅。 南洋。盼儿想到这两个陌生的字眼,就心里发怵。 盛武杰你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