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风尘仆仆的怀抱里。 这个久违的怀抱她觉得熟悉,熟到她不敢抬头,只顾盯着眼前半敞的衬衫衣领,里头的线条若隐若现,似是这一个月来总是出现在梦里,醒来就消失。 还有烟草的味道,淡淡的,萦绕在鼻尖,撩拨着心弦,叫盼儿发现了自己的迟钝——原来她的心头,也有滚烫的思念。 他可算知道来了。他定是存心不来看她的! 盛武杰穿着轻薄的衬衫,挽着袖子,腰带束得紧,双腿修长笔直,似乎来得很匆忙,手里什么也没拿。 看见盼儿的瞬间,他似是屏住了呼吸。 “盛大哥。”冯豫愣在原处,喊了一声,盛武杰并没有分给他一丝眼色,只是怔怔地盯着盼儿瞧,张开双臂却不敢用力抱盼儿,还是盼儿自己扑进了他的怀里。 不知怎么了,盼儿的手臂像是生出了自己的想法,自动抬起,牢牢地勾住了他的脖颈,一声不响地感受着他的身体,与自己严丝合缝地紧贴,强健体格所带来的压迫,已经不再让盼儿害怕,甚至成了一种让她可以细细享受的曼妙。 她知道他是站在她这里的,只要他在,她就会活。 盼儿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蹭。那股阳光和荒原揉和的味道,叫盼儿贪婪起来,深深地吸气,想要让他的气息充满自己的胸膛。 “盼...”冯豫还想出声,被春城拍了后脑勺,拉着耳朵出去了,白邦彦很知趣地背过身去离开,一刻都没有回头。 盼儿就这样抱着他,想哭不敢哭,不知过了多久,她抬头,顶着红眼眶道:“...我想回家。” “我就是来接你回家的。”盛武杰说着话,放开了手里的怀抱,盼儿以为盛武杰会吻她,可是他没有。 盛武杰前后忙了小半天,盼儿问他伤如何,他照例说自己早好了。就算他嘴上不说,盼儿也觉得出来,今日的他和往常不一样,虽说平日里也总是受伤,他的精气神还是在的,可今日的他,总低着头,不怎么敢看盼儿的样子,盼儿心里猜测,许是这一次在冯绍祥这里的跟头栽得太大。 “都...都怪我。”盼儿看着盛武杰忙碌的模样,过来帮忙,心里多少有些内疚,“若不是我贪财,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盛武杰替她拿包,左手牵她,扯起笑脸,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该来的迟早会来,你才是被误伤的人。我该置办的设备少了几样,没有天上飞的东西,没有准备的人,被人做了笔生意,总也是有的,不算大事,吃一堑长一智,该买的东西,回头买上就是了,盼儿不难过。” 两个人走出病房,盼儿心里不平,道:“那飞机是公家的东西,又不是他自己出钱买的,他凭什么拿着去换旁的东西?飞一次一家工厂!钱太好赚了,土匪王八蛋,我看他比李鸿坚更坏!” “王八蛋说谁?”走廊尽头,响起陌生的声音。 盼儿循声望去,来人的肩膀上比盛武杰多了一颗星,身后还跟着言思清,这样一想,他八成就是冯绍祥了。 他生得比盼儿想象中矮了许多,远远望去,更像是个正方形的存在,他嘴里叼着雪茄,右手住着拐杖,脚似是有些瘸,一拐一拐地朝两人走来。 冯豫如一只护食的小犬一样冲到了盼儿的面前,做了个拦截的姿势,道:“爹!你来做什么?” “啧,兔崽子,起开。”冯绍祥拿起拐杖抽冯豫的屁股,动作很小,力道却又稳又狠,抽得冯豫差点膝盖一弯跪在地上。 冯绍祥朝盼儿看了两眼,来到盛武杰面前,凝视着盛武杰很久,渐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隔着雪茄烟雾,他说:“武杰你真的想太多了。” 盛武杰面无表情地说:“勤于思考,都是属下该做的。” “嘿嘿。也确实是优点。”冯绍祥冷笑了两声,朝盼儿凑过来,以一种老朋友见面似的熟络语气说: “他一个月没来看你,你知道为什么吗?他小子,是怕我看出他在意,又拿你开刀,你说他想得是不是太多了。” 盼儿说:“他也没想错吧,他来没来过,你确实知道得一清二楚,不是吗?” 冯绍祥鼻子出气,朝盼儿点点头,一副赞赏的模样,盛武杰把盼儿拉到身后,道:“夫人身子弱,将军没事的话,我就先告退了。” 冯绍祥没拦他们,只是在背后道:“武杰,听说你无父无母,是吗?” 盛武杰站住脚步,偏侧着头,压抑着怒气回道:“家父盛康林,家母姜佩琼,失踪而已,何来无父无母?” “已然发丧,便是过世。”冯绍祥说道,“如果你愿意,我冯绍祥缺个能干的儿子,你这样的,就很不错。” 盼儿听着这话,不得不转头回去,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