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子,定要取我性命。” “孩子你糊涂啊,这事怎么能隐瞒呢!” “嫁都嫁了,现在还能怎么办。若是逃不出盛宅,盼儿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王夫人按住了盼儿的手,凑近了小声说:“...你想逃出盛宅?” 盼儿捂住胸口,一脸的凄凄惨惨,说:“为了活命,只有这样一条路了。” 王夫人跟着蹙眉,道:“那你准备怎么跑?” 盼儿说:“我得先替自己赎身。” 王夫人刚想拍胸脯说自己来替她赎身,可转念一想,她拿着冯绍祥的银子赎人,这不就等于是冯绍祥买人?到时候不一定能把人救出来,自己还得沾一身的腥,犯不着。 她重新组织语言,说:“如何赎?你哪里有钱?” 盼儿揉了揉哭红的眼眶,瞳孔忽然变得像小鹿一般明亮,道:“夫人可还记得,盼儿昨夜跟你提过的花蜜生意吗?” 王夫人点头,而后又摇摇头,道:“记是记得,可这么点东西,要到哪一天才能凑得出整银?” 盼儿跟着叹气,说:“也是。北岭不过就那么些人,能买花蜜的一只手数得过来。没关系,盼儿一点点慢慢地卖呗,总好过什么都不做的强。谁让我家在北岭,没生在沈城这样的好地方呢。” “诶!”王夫人顺着盼儿的话一想,这就来了主意,说:“你来沈城卖不就好了?新业百货里有个大冰柜,冰放在一起,保温条件好,一箱一箱地出货,总好过你在小地方一盒一盒地蚂蚁搬家呀!” 终于绕到这里了。盼儿的心放下一半,忍着痛接着唱戏。这一天把她十七年的眼泪都哭完了,若是要她再哭,可是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了。 盼儿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是沉静模样,说道:“这样大的百货公司,哪里会有我的位置?” “这叫什么话,你是我王春霞的干女儿,什么地方没有你的位置?我当着全沈城的权贵认的你,自然要为你谋划。” 盼儿面上先展露出震惊,又流下几滴感动的眼泪,说了好一番讨好的话,当着王夫人的面,把她送来的东西吃了个干净,惹得王夫人又露出一副怜爱的表情,娘俩说了会儿话,盼儿千叮咛万嘱咐,要王夫人别把她要逃出盛宅的事情说于盛武杰,王夫人满口答应,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送走了王夫人,盼儿摊倒在床上,浑身上下再也找不出一丝力气。 她能不能生育她自己也不知道,只不过是没料到王夫人会突然说要生孩子,眼见着话说不到生意上了,情急之下,她干脆把这条路给堵死了。 又哭又说话,还为讨王夫人欢心大口吃饭,伤口细微之处,再次溢出血来,整个肩颈连着手臂都火辣辣地烧着。 只不过,当她眼前浮现出一箱一箱的花蜜变成白银的模样,她似乎又觉得伤口烧得没那么厉害了。 *** 盼儿一躺就是两个星期,沈城有人找盛武杰算账,也有老百姓拿着三瓜两枣来送他,要谢他为民除害,冯绍祥也时不时派人来找他,两个人谈得不太融洽,冯绍祥一气,回了北平。 盛武杰一面处理外头的事情,一面守着盼儿,两个星期统共没睡过七个时辰。 盼儿心里感激王夫人,出了医院,就想去登门拜访,再次当面致谢,王夫人也热情好客地要他们来沈城别院作客,盼儿很是兴奋地要答应,盛武杰却阻拦起来。 “为什么不让去?”盼儿气鼓鼓地质问,“你不也听说了王夫人替我谋划百货公司卖货的事情嘛,当面感谢,不是应该的嘛。司令向来支持盼儿做生意的,怎么突然反悔?” “每个人都有她的目的。”盛武杰搂着盼儿,谨慎地说:“有件事一直没机会告诉你。你娘她,改嫁了。” 盼儿没想到会扯到她娘亲身上来,愣了几秒,问:“嫁了谁?” 盛武杰道:“冯绍祥。” 盼儿这才意识到,白邦宁那句便宜女婿,竟是这么个意思。 盛武杰所说的 “目的”,盼儿也听明白了。 原来王夫人从一开始就知道盼儿是言思清的女儿,这才会屈尊降贵要盼儿做自己的干女儿。全沈城多的是金贵又机灵的姑娘要巴结她,若非如此,她才看不上言盼儿呢。老公被人抢了,她便把人女儿抢走,在她看来,也算扳回一城,一套流程,王春霞做起来倒也是熟络。 知悉了王夫人的真正目的,盼儿心里没有多少波澜。两个人本就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自己也被她利用一下,倒是叫盼儿心里好受些。 至于娘亲...盼儿闭上眼睛,重重地叹了口气,思绪理也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