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片(2 / 3)

俗,大约就是觉得别人碗里的饭总是更香一些,又或许是觉得这些个司令若是连捧在手心的女人都愿意给,那拱手交让土地城池自然也不在话下。

盼儿不说话。

“看来你也是陪过客的。我还是小看了盛武杰啊,心里再喜欢,该用的时候还是得用。”李鸿坚嗦了一口咸菜,整个人的状态恢复到了之前和盼儿聊闲天的模样,“你也别怪他,乱世里讨生活只能如此,在咱们这种人眼里,没有什么比成事更重要。”

不知道盛武杰听李鸿坚将他们二人称为 “咱们”,会作何感想。

“他之前几任姨娘,外头传闻的被他打死,其实已经是好听的说法了,就是被客人活活玩死的。”

盼儿面上忍不住露出了质疑的神情。

“不敢相信了吧?我不骗你,我就在现场,亲眼所见呢。”

亲眼所见。盼儿垂下眼眸。

不消李鸿坚说出口,盼儿便差不多能猜出来,这种事情盛武杰是做得出来的。

她眼前浮现出渡边的模样,那双粗短的手肆无忌惮地抚摸,而盛武杰端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默许一切发生,甚至还有心思偶尔抿一口淡茶。

谁也没有办法保证这一切不会重演,那些身亡的姨娘,想必当初也受过盛武杰恩惠,米饭一吃,温泉一泡,丝绸一裹,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盛武杰让她们做什么她们就言听计从,哪怕最后放下自尊,委身求全,还是躲不开盛武杰替她们预设好的命运。

尊严可以没有,但小命一定要保住,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是言盼儿从小信奉的真理。

等躲过这个姓李的瘟神,定要逃出盛武杰的魔爪。

命真是他妈的苦,一个好人都碰不上。盼儿在心里骂道。

就在此时,窗外一个阴影一闪而过,李鸿坚猛然抬手,指间的筷子如箭一般向窗外射去,冲破了窗纸。

盼儿四下张望,发现原先围在窗外的人像阴影已消失不见。

李鸿坚回头,朝盼儿张望了一眼,眼里也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和鄙夷,朝门外说:“副官有话直说,何必鬼鬼祟祟。”

副官并不回答,屋外依旧安静,盛武杰也没有踪影,原先盼儿心里估计的一炷香,被硬生生拖到了夜晚。

屋里一点光线也没有,门外更是静得仿佛一个人都没有。

李鸿坚不让盼儿在椅子上坐,盼儿脖间束着铁链,盘腿坐在地上,活像被李鸿坚拴住的一头小狼。

“嬷嬷。”盼儿叫起李鸿坚嬷嬷,很不合时宜地撒娇,“我好饿。”

李鸿坚目视前方,并没有给盼儿一丝眼色,似乎心思凝重。

“武杰?”李鸿坚试探似的朝外头出了声,“臜家真的是孤身一人,怎么反倒吓得司令不敢现身了?”

他说着,起身在房间里踱步,将盼儿一道拎起,挡在自己身后,“司令这是要和臜家打持久战?想熬到深夜,趁我入眠之时袭击?没用的,武杰,你也不想想,臜家上年纪了,本就觉少,熬个三天三夜都不是问题,要是武杰愿意,臜家陪着就是。”

盼儿被李鸿坚拽在背后,看不清楚他行走的方向,却要跟着后退,几步路走得东倒西歪。

李鸿坚不停地出声,却得不到一句回应,屋外的山谷里,只有蛇腹擦过枯草的窸窣声响,听不到任何活人的呼吸。

“看来盛司令不怎么会疼人。”李鸿坚向盼儿念叨,“也是。男人啊,其实比女人势利眼多了,他也知道自己生得俊又本事大,眼睛早就长到头顶上了,这样的男人,不会看得起任何人,更别说把谁放在眼里了。男人只有看得起你,才会真正爱你。”

不只是李鸿坚,盼儿的心也跟着吊了起来。

也许是上一次盛武杰的火场相救,让盼儿下意识里觉得他总会再次出现,自己只要耐心等待,他总是会过来救她的。

但也有可能,是她想错了。不论同床共枕多少次,她和盛武杰都不是夫妻,有的只是流过算过的欲|望,从来都没有恩情。

命不能交在这种人手里。

“啪嗒”一声,盼儿手腕间的麻绳终于被磨断,一直藏于袖中的小刀片终于露出锋芒,转身直冲李鸿坚脖间动脉。

与此同时,远处山谷里响起一记枪声,惊走一群麻雀。

李鸿坚应声倒地,口中的絮叨戛然而止,黑暗里盼儿看不见他的模样,鼻尖被浓郁的血腥味笼罩。

他流了好多血,而刮胡子的小刀片,绝对没有这么大的威力。盼儿转头,看向枪响的方向,只见窗纸上多了一个小小的圆洞。

马蹄声由远及近,伴着一众火光,盛武杰一脚踹翻了别院的木门,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