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复循环,不被允许做任何其他的事情,生活再一次回到了头一个月的模样,无尽的等待和空旷的时间,都让她坐立不安。 她想骑马,几次求着士兵放她出去,哪怕只是在院里走一走,都被驳回,除了每日进来伺候她三餐的嬷嬷,她接触不到任何人。别院重兵把手,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别说让她出门了。 留在盛宅,尚有方嬷嬷和杜姐姐可以说话,还有偶尔上门的教书先生,怎么也好过这百无聊赖的后山。 有一日她趴在窗前,望见远处冒着黑烟,朝送饭的嬷嬷问:“那是什么地方,怎么着火了。” 嬷嬷声音尖细,听着像个年长的老妪,答道:“谁知道呢,怕又是哪位军阀司令在烧老百姓的平房。” *** 翌日,盛宅。 副官来到会客厅,说:“回司令,尚未有李鸿坚的行踪。” 李鸿坚绑了盛宅的人,盛武杰不可能让这事潦草结束,盛武杰身上结过刀疤穿过弹孔,却唯独还没被火烧过,他走的道,是拿血铺出来的,有他自己的,但更多的是他仇人,烧在他背上的火,自然也得一缕不落,全都烧回去,来而不往,非礼也。 就在盼儿泡温泉的这几日里,李鸿坚在北岭的宅子尽数成灰,盛武杰这一次也不知是怎么了,一点后路没留,连李鸿坚狡兔三窟的深巷老宅也无一幸免,叫他 “哐当”一下落了个无家可归的光景。 李鸿坚没了家,而全北岭现下都知道李鸿坚这一次的绑架是彻底得罪了盛宅,盛武杰不仅要计较,还要往死里计较,所以不可能有人冒死收留李鸿坚,而盛家军在出北岭的路上伏击多日,也没能寻到李鸿坚的下落。想来李鸿坚能在北岭叫嚣多年,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盛宅门口这些天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前后晃悠,偶尔还骚扰一下过往的路人,抢几个铜板也是好的,胆肥的还在姑娘家屁股上掐几下,盛宅里头的人往门口一立,他们又如见光的蟑螂一样四下逃窜。 盛武杰皱着眉头抽烟,定了半晌,抖落烟灰,“有人给宅子门口的满遗小兵送过饭吗?” “没有呢!李鸿坚裤衩子都给烧没了,哪里还想得起自己手下人?满遗子小兵都往远处集市上买饼。” 盛武杰侧首转过身来,“带白邦彦上来见我。” 白邦彦一身素服,行至殿上,紧紧抱着一个药盒子,脸色苍白。 “呵。”盛武杰看着白邦彦这惨淡模样,不禁笑出声来,“我没让你们虐待他吧?怎么弄成这副德行了?” 没让虐待,也没说不用虐待,盛家军姓盛,胳膊肘从来不往外头拐。副官道:“咱们好吃好喝招待着,可白先生非说咱们的东西不干净,连水都不肯喝。” 盛武杰挑起眉毛,撇着嘴佩服似的点了点头,直奔主题:“草乌呢?” “......盼儿呢?”白邦彦声音沙哑。 副官斥道:“你个贪得无厌的死郎中,草乌方子分明就是我们司令花大价钱买的,赏金够你活一辈子了,你不知道感恩,怎么事后还敢谈别的条件?” 盛武杰脸上一副绕有兴趣的模样,掐了烟,军靴一步一响朝白邦彦这里踱过来,蹲下,一把从白邦彦怀里夺过盒子,手背到身后,蹲下看着白邦彦,面上的笑容变脸一般消失殆尽,说:“再让我听见你喊她名字,我会拔你的舌头。” 为了审出李鸿坚的下落,盛家私牢这几日热闹得很,白邦彦住的客厢,临着盛家私牢,里头动静,白邦彦听得清清楚楚,知道有些威胁,盛武杰从来不是说说而已,天大的怨气,他只能往肚里咽。 "这毒怎么下?”盛武杰打开盒子,沾了一些草乌粉末在指尖。 “摸在饼里。”白邦彦问答。 副官行礼,出起主意:“李家小兵在咱们门口盯梢,那咱们将计就计,把外头的摊贩换成盛家军,等满遗小兵饿了来买饼,咱们就悄悄往饼里加这毒草粉末。” 盛武杰即刻否了:“来买摊贩的不止满遗子,范围太大,不可控。” “那咱们直接出去发粮食,等他们天黑,饿得咕咕叫的时候,就一定会上钩。” 李家小兵并非心眼全无,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短暂的沉默后,白邦彦道:“司令和他们一块儿吃,他们自然就信了。” “你他娘的嫌命长了是吧?”副官说着,抬手就要招呼白邦彦,被盛武杰拦下。 “司令莫拦我!这种主意他都能出,就是没安好心!看他那眼神,他是打心底里恨毒了司令,此人留不得啊!” 盛武杰依旧蹲在地上,将指尖粉末碾碎,放了些在自己舌头上,砸吧了两下嘴,若无其事地点点头:“没什么味道,确实是可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