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跟他说起,恨不能当场打他一拳。 “盛老爷。”言盼儿开口,还是规规矩矩地喊了他一声老爷,“我就算是下贱,就算没有明媒正娶八抬大轿,但我进了你的门,就是你的人,我怎么能再去侍奉旁人,怎么能...能再去陪别人跳舞?” 盛武杰稍扬起眉毛,语气里带着笑意,仿佛言盼儿方才讲了什么笑话似的:“你是在教我规矩?” 言盼儿穿着高跟鞋,身高才到盛武杰肩膀,盛武杰凑近,言盼儿便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 盛武杰一口气把烟吸尽,徒手掐烟,把烟屁股塞进自己裤袋里,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道: “现在是什么世道,需要我来给你解释吗?谁有闲钱功夫,来养你一只废物点心?” 外头是什么世道,言盼儿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她只知道这个本该是自己夫婿的男人并没有把她当人,让她心里疼得很,眼泪不争气地打转,可她硬咬着牙关,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只道: “可我,我是嫁给你的...” 她剩下的话没再出口,怕自己带上哭腔,成了一副乞讨模样。 “哟?”盛武杰冷笑起来, “嫁给我就只能伺候我?没看出来你这么忠贞?要不要给你立块牌坊?昨夜里和外男隔着马厩幽会的时候,可没看出来你这样一心一意?” 昨夜里白邦彦来寻她,竟都被盛武杰看在眼里? 盛武杰一句话都没有问...原来他全然不在意。 也是。他都把她当成妓子了,又怎么会在意她和哪些男人见面。 “你...”言盼儿瞪着盛武杰,眼泪扑簌簌地落下,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豆大的眼泪在月光下更显晶莹剔透,微蹙的眉头和紧促的呼吸都让人切身感受到言盼儿的心碎。 盛武杰喉结几番滚动,声音小下来,说:“进盛家的门,是要做什么样的事情,我同你娘亲交代得清清楚楚,她没有告诉你,那是你们母女的问题,与我无关。收人银子,替人办事,天经地义。” 盛武杰说完,抬脚就走。 好一个天经地义,像个不轻不重的巴掌一样落在言盼儿脸上,打得她哑口无言。 她磕磕碰碰地回到妙高台,那两串同心结,还躺在书桌上,红得那么刺眼。 “啪——”,同心结被扔进了炭盆里,棉线禁不起火舌,几下就燎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