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灯会,全是民间献上的巧物,华美精巧,却是冷冰冰的死物,哪有现在的热闹非凡。 此时她跟着齐振,脸上同路人一样带着面具,嘴上絮絮说着明日参加群英会的事,眼睛却早就追逐着热闹繁彩去了,齐振甚少见她如此孩子气忘我的样子,一边好笑,一边小心翼翼地护着她。 噼里啪啦,鞭炮声炸响,人群一阵欢呼,原来是射灯会开始了。 诗牌绢灯、镜灯、凤灯、马骑灯,琉璃灯……这些灯被穿成一排排悬于夜空,每盏灯下都坠着一只小布条,射中哪盏灯下挂着的小布条,就可以得到那盏灯。 灯山层层叠叠,越往上的灯越漂亮精致,但也越难射中,灯山顶尖只有一盏灯,是盏白玉灯,通体莹亮,人在下面远远望着,只觉得那灯如清冰玉壶,如月生辉。 齐月心中赞叹,寿山石切薄磨制而成的白玉灯,果然不凡,然而最让她在意的不是这盏灯的美丽,而是它坠着的不时吹动的小布条。 上面写着“心想事成”,这正是齐月此时心心念念的愿望。 心中一动,齐月不停地向齐振撒娇,想吃对面那条街的元子,又说自己走不动了,求他过去买一碗回来。 齐振无奈地揉了揉齐月的头,叮嘱她好好呆在原地,得到齐月的连连保证后,转身没入了人群。 齐振走后,齐月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向会方要了弓箭,足尖一点,如仙人探星,手揽云月,找准时机,箭矢破空,惊落树梢薄叶。 众人一阵惊呼,皆被这缥缈身姿迷了眼睛,再定睛时,已见那枚箭羽穿过布心,稳稳地悬在那里。 射灯会的主人拉动机关轴线,将那盏数人垂涎的白玉灯取了下来,笑吟吟地递到齐月手中。 “姑娘好身手。” 齐月道了句谢,不欲多说,足尖轻点,几个起落便消失了身影,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几道目光同时追着她而去。 提着白玉灯,齐月着急地在人群中穿梭而行,只愿找到齐振的时候他不要生气自己擅自离开才好。 心中焦急,眼睛就没太注意脚下,不知被谁绊了一跤,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忽地被人猛地一拉,撞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 “小心!” “对不起——”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齐月站定了身子,撞进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少爷。” 弘玉书笑了笑,平日里漫不经心的笑容此时却带着几分苦涩,他半怨半怒道:“你手怎么这么凉?” 齐月手里一直提着白玉灯,灯柄是上好的竹骨制成,光润如冰,握得久了手便有些发凉。 弘玉书从怀里拿出一条毛茸茸的银狐围领,不由分说地绕在齐月的脖颈处,道:“这是我前段时间打猎得来的,我看着这只狐狸很像你,所以猎杀它,扒了它的皮毛。” ”我扒它的时候,心里想着”,弘玉书凑到齐月耳边喃喃道,“什么时候能像扒它一样扒了你。” 齐月往后退了一步,却被弘玉书按住了脖颈,动弹不得,只好道:“少爷不该来找我。” “我为何不该来?” 弘玉书被齐月冷淡的话惹得瞬间炸了,不由分说地拉着她挤出人群,径自往一处走去。 路的尽头通往一方湖水,喧天锣鼓渐渐低了下去,对岸是连绵灯火,这里却没有人烟,岸边静静停靠着几艘小船。 莹白月光投照在湖面上,水波潋滟,很美,很安静,弘玉书停下脚步,缠住无情的手指还紧紧牵着。 “少爷,你究竟想干什么?” 齐月被弘玉书的行为弄得摸不着头脑,而弘玉书被齐月茫然的表情激起了更大的怒气。 “我想干什么,我问你想干什么才对!” 弘玉书的声音近乎嘶吼,“你不愿嫁我,却愿意入那聚芳阁,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地方,你知不知道一旦被人看中,你今后的命运会如何?” 齐月当然知道,阁中的那些女孩,运气好的,会被贵人纳为一房妾室,运气不好的,被贵人间送来送去,等到他们玩厌了,要么发卖出去,要么索性送到庵子出家,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命运最是凄惨不过。 然而,“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喜欢你啊,”弘玉书一把将齐月拥入怀中,“这么多年,我不信你不懂,我知道,你觉得我对你只是玩玩,并不是真心,现在我告诉你,我弘玉书,这辈子只对一人动过心,那就是你,齐月。” 虽然齐月从未喜欢过弘玉书,听到这番话后心里还是忍不住动了动,一个人唯一一次的动心,其实是很美好的,然而,对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