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无比的宫道,高耸无比的宫墙。 蓝梅露跑啊跑,绕啊绕,怎么也绕不到头。 恶露批着件素袍,终于跑到宫门口,可宫门落了锁。宫人们说什么都不让她出去。 “蓝二小姐,今天宫门已经落锁了,不如明日再出宫去,小姐不要为难小的。”宫人们围着恶露不让她走。 “我想回家。”蓝府就在皇城脚跟,与内宫只步之遥,但是现在却成了咫尺天涯,想回回不去,想见见不得,好想好想回家。 恶露平时嚣张跋扈,现在没有随侍在身边,也是柔弱女子一个,推搡几下,不成,她便只能幽幽地往回走,如同鬼魂一般在皇城里飘荡,不知不觉竟然飘来了冷宫门前,如今的冷宫已经没人居住了,更加凋敝萧条,也没了人打扫,虽也不是布满尘埃,至少也是落了灰,这就是四皇子生活了十五个光景的地方,如此清冷,破败,与整个皇城的威严华丽格格不入,好像这就不是皇宫的一部分一样,想这玉栖所从前也是风光过,也曾和别的宫殿一样辉煌过。 恶露走进寝殿,虽然空荡无物,但是看着桌椅床被都是被细心对待过的,里面东西虽然已经被收拾完了,不过还是能看出四皇子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 被子上还有四皇子的气味,恶露闻着熟悉味儿才能在这庞大而幽静的皇宫里安心睡着了。 东宫马上要陷入寻找恶露的慌乱,而她则睡的香甜。 说起来,蓝家恶露之所以会在宫里,还得说到三五天前,太子妃作为夜凉女子表率要兴办女学,招各族贵女入东宫同学。 本来这种历来就有的,为太子甄选贵女的女学,从来只招各族未婚的贵女,但是这次太子妃蓝冰清非把已婚的蓝家老二恶露娘子也招去女学,恶露素来不爱学习,从前在宗学也是被赶出来的,现在都已经成亲还被招入女学,她是非常不满意的。 到了东宫,没有先去拜会太子妃,反而先跑去太子寝殿。只要她假装成太子妃,在东宫便能畅通无阻,谁敢去拦太子妃呢?又不敢上去问一下,您是太子妃殿下吗?所以,只要恶露自己端着太子妃架子,根本不用说自己是不是太子妃,一路过去没有人阻拦。 太子回到寝殿,一进来,只见,外衣,腰带,襦衣,挂在帐上,挂在屏风上,架子上,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而在这幅画上,尤其让人眼前一亮的是榻上香肩外露,玉腿修长,纱制的衣服若隐若现的搭在她玉雕似的的锁骨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整个婀娜身姿横呈榻上。 太子看了,以为是太子妃,上来环住恶露:“今天清儿这么好兴致?” 恶露一边轻轻解开太子的衣带,一边附在太子耳边吹着气轻声说:“奴家今日这样,喜欢吗?姐夫。” 一句姐夫,把太子吓得弹跳起来,赶紧往外跑,一边跑一边把松开的衣带穿好。刚走到门边,门“唰”地打开了!只见太子妃领着一干贵女正站在门口。 太子这边还在扣衣带,恶露把封腰带搭在肩上,就走出来了,场面尴尬无比。 恶露悠闲地出来,给太子妃见了礼:“见过太子妃殿下。” 然后起身便要走,路过太子身边还向太子殿下挑了一眼说:“姐夫,今儿不巧,下次有机会再约。” 恶露悠悠闲闲走了,太子妃叫住她说:“你襦衣没拿。” “不要了!”恶露摆摆手走了。 太子慌忙解释:“清儿,你听我说,我一下子没认出来,但是我马上就发现不是了!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太子妃非常淡定地说。 到了晚上,贵女们统统都让她们歇息在东宫,东宫很早就熄了灯,夜又长又无聊,既不能饮酒玩乐,又没有歌舞升平,这就是东宫,没有人们想象中的奢华挥霍,只有严纪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