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简太久没回京了,高眠从京师来,他是高门子弟,又在五城兵马司任职,问了一问,问出岐阳王府的二公子叶玉鞍代替岐阳王求的亲。 巫峡有活蹦乱跳的鱼,店家炖了鱼汤,又将整条鱼捞走,煮了萝卜丝端上来,高眠喝出来是鱼汤,也不说,就当吃的水煮萝卜丝。 “杨大人,还有一桩,皇上私会赵玉颜,宣二求亲。”高眠过去与荣亲王赵鸣相熟,自然与宣家的公子也熟,他说:“公主不回京也好,您不知道,京城马上要炸锅了。” 鱼肉捣碎了炸成丸子,虾肉捣碎了煮一锅,还有肉丸子,全都看不出原本食材,高眠一吃就知道是肉。他在京城也很久没吃肉,越是京城,规矩越多,他们又是高门,盯着的人更多。 全是肉食的火锅,很清冽的酒,高眠笑一笑,叹道:“谁不知道赵玉颜想进宫,宣二求娶,纯属是想给那位添堵,也算给咱们公主出一口气了。” 杨简没见过叶玉真,叶玉真进宫那年,他在苏州做巡按。次年才回京师,后来听说叶玉真是如何惊才绝艳,每个见过岐阳王世子的人都这么说。 “叶玉鞍生的怎么样?”杨简问。 “啊?”高眠抬头,“叶家没丑人,老岐阳王妃是大美人啊,叶家三子,个个都美,美姿仪,听说老岐阳王妃比宣惠妃娘娘还美。” 肉丸子一盘又一盘,高眠叹气,“可惜我明日就要回京,不能看到永安公主与岐阳王大婚,想来一定很盛大很美好吧。” 听风留在了客栈,海夫人让她跟着这个公主,莽莽恰巧也需要听风,有听风在,她才方便与海夫人传信。 岐阳王叶玉真,与她同岁,未娶妻,等什么呢?等她?她与他素不相识。且她是新寡,大汗才死,他就来求亲,图什么呢? 莽莽点燃风灯,听风靠在横梁上,笑她,“要嫁人了,高兴吗?” “你觉得我高兴吗?”莽莽仰头看听风,“海夫人说得对,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确实没有资本与海夫人讲条件。” 听风被莽莽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气笑了,她说:“可帮您的人多啊,我们小王子还在您手里,劳烦您高抬贵手,别气我们了。” 高眠喝醉,杨简来敲门,莽莽看了听风一眼,听风坐到横梁后面,开门之后,杨简说:“我有话同你说。” “进来。” “好。” “本不该冒犯的,以你我的关系,但这是驿站,外头更不好说话。”杨简进门,顺手掩住了门。 莽莽笑,“坐吧,你说,我听。” 杨简道:“父亲给我银票,想来是张罗你大婚的。但是莽莽,我觉得你应该先回京,自宫中出嫁,更加名正言顺。” “也好,新皇登基,我是得进宫谢恩。” 莽莽根本没有犹豫,杨简起身,“那你早些休息,明早我们同高大人一起动身。” 听风从房梁后探出来,“那我呢?” “你自然也随我一道进宫,你还没进过宫吧,小土包子。” “你!” 永安公主要进宫谢恩,高眠区区六品官,自然拦不住,点了人数,大家伙便一道上路了。永安公主三个婢女,大家都知道了,轻装简行。 杨简路上一直在看听风,觉得她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海畔留在了巫峡,包括莽莽的箱子,好像也轻了许多。 听风顶了海畔的位置,长缨和长云根本不搭理她,但她们俩又打不过听风,还是得服软。 听风骑着公主的白马似雪,高眠对这匹白马特别有兴趣,还说:“公主爱跑马吗,我们京郊也有马场,宣二有匹马也不错,叫寒光。” “我记得宣二公子的名字就叫寒光,是我记错了?”莽莽不太确定。 “公主没记错,宣二就是叫宣寒光,宣大叫云杉,宣惠妃娘娘养的马儿也叫云山呢。不过云山老得跑不动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高眠还带着年轻人的活泼与天真,莽莽听得直笑,见公主高兴,高眠说得更高兴了,“宣二说到时候要请您去宣家做客,他们家的十八学士养得特别好,还有豆绿,都是牡丹花,公主您知道十八学士吧?” 杨简从马车里探头出来,高眠回头一看杨简,又道:“看我糊涂了,公主是大学士的学生,与杨大人是同门,我怎么忘了。哎,岁月不饶人啊!” 莽莽也笑,笑得弯了眼睛。 回程时,越来越往南,草木清新,杨简的咳嗽终于止住了,入京前一晚,莽莽给了听风两片金叶,“去寻点肉来。” “作何,公主怕没肉吃?” 长缨说:“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