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又得意,五官似要拧到一起,“我也不过是个被推出来顶罪的人。吃食是曲伏鸢送的,她确实不知情,可太后呢?后宫多颗杂草她都知晓,更何况是多个内侍!” 宋宝林拍打着地面上布满杂草和青苔的砖石,又哭又笑,“去母留子!借刀杀人!太后和曲家,可比我厉害多了。”费尽心思带来的内侍,活生生成了他人的利刃,叫宋家如何能甘心。 “没有别的了?”李通叹了口气,脸上写着“不耐烦”,漂亮的瞳仁在阳光下有些浅,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你早就知道?!” 难道李通一开始就发现了毒药?是了,三喜死后,那包粉末她虽已取回来,但总觉得少了一些,当时来不及细想,只当是无意间洒了一些,才害得管充华身亡。 可李通却来冷宫看她笑话! 莫不是,莫不是—— “毒是你下的!” 宋宝林连滚带爬地向后跑去,李通的脚步慢慢逼近。 “宝林当真是疯了,我下毒做什么?宋家可是碍了不少人的眼,比如敏才人,皇后,贤妃,我只是轻轻推了下......而已。”李通拾起宋宝林掉落的簪子,掂了掂分量,“现下,你也该明目了!” 冰凉的簪子刺入宋宝林的喉咙,温热的血却一点都未沾到李通。宋宝林的手僵在眼前,她怎么会忽略李通呢?一个生在冷宫,攀上曲家的皇子,从来不是一无是处的羔羊。 她眨了两下眼,却是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李通在宋宝林的衣摆处蹭了蹭手指,如释重负,“别急,很快就会有人来陪你的。”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为了爬到最高处,忍一忍也不失为上册。太后的伪善,他一直都知道,可他还不能与太后撕破脸,更多的是不能和曲家撕破脸。 还有伏鸢......她是唯一的变数,也是李通最难办的“意料之外”。 ———— 宋宝林于冷宫自戕,伏鸢得知这消息时,正与呈昭用着午膳。 宫中皆道,是她受不了今非昔比的打击才走了绝路。伏鸢没来由的一慌,宋宝林死得太巧了,此刻暴毙,倒像是为了隐瞒什么。 李进关于毒药一事,查得实在顺畅,竟有种直接取了结果的感觉。长眠醉是宋宝林的物件不假,可采哪朵月季,却是管充华自己决定的。 难道她早就看出那里沾了毒药吗? 伏鸢也查了范家,管充华是远亲,并无其他亲友,身份如此干净,莫非是有人提前动过手脚?这阵子,宫中的风向都变了,李进虽在昀京开了府,却天天往皇城跑,皇后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日的菜不和胃口吗?”呈昭见她放下碗筷,呆坐着发愣,“管充华是后妃,死后不能回故土,但我将你整理好的遗物都交给了范姨娘,想来她会处理好。” 这次回来,呈昭不再如之前一般刻意疏远,反而和伏鸢亲近了不少,约莫是也觉得没必要遮掩了。 “二哥被父亲赶出曲家,也算是保全了性命,终究是可惜了管充华。”这件事说到底,是玄珏的错,伏鸢本想着补偿她的家人,只是她孤身一人,也寻不到父母亲眷。“呈昭,你说,我该怎么出宫。” 她将头埋于膝上,并无半点规矩,“我和李通说好的,等他登上帝位后,才能离开,但太子和李进皆对那位置垂涎,他一时半会儿也改变不了什么。” 为了曲家,伏鸢又不可随意犯错。玄珏被除了名,远赴边疆,自此,再无曲家二郎。皇帝虽未多问,却仍然罚了玄珩三个月的俸禄。 “鸢鸢,你愿意和我去西岚吗?”呈昭的声音极轻,带着前所未有的勇气,“那里有绵延不绝的雪山和苍茫震撼的大漠,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雄鹰翱翔天际,掠夺风雪,漫野离原,白马踏青天。 那是他迟早要回去的——家。 屋中那样静,呈昭却在煎熬,他害怕伏鸢的拒绝,又不想她迁就。 “天下四方,我都喜欢。”她的眸子极亮,如夜深人静时,悄然绽放的昙花,“你我重生的秘术便是来自那里吗?” “不错,可秘术不够稳妥,想来是寅朝离西岚太远,故而连你我的命运都是混乱的,所以,还是去西岚好些。”他刻意将事情的严重性加深了一些,以求伏鸢能可怜可怜,患得患失的自己。 她摸索着呈昭的脸颊,真是美丽,“待李通登基,我就和你去西岚。眼下李通还需你我帮忙。” “我听你的。” 呈昭并没有多言李通的心思。 这些年,六皇子的野心已然不再局限于曲家助他登上龙位一事。李通,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