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上奔来,跃身上鞍,抛下了最后一句话。 “陆九郎,你走吧,你不配与我相适。” 黑马奔腾如电,载着韩明铮回转,荒野的风冰凉,吹得人心灰意冷,万千纷乱碎成了絮,难以言喻的苦涩。 她竟忘了陆九郎是怎样的人,少年时的那些阴狠与贪婪,尖刻与刁毒,被成年后的英勇与智巧掩藏,其实从来没有变过。 奔出数里外,一队人迎面而来,领头的正是闻讯追来的韩平策。 他见到妹妹才定下心,一迭声的责备,“独自跑这么远,连亲卫也不带,出事了怎么办!阿爹从前对陆九郎何等厚待,甚至要将你许给他,这小子连祭奠也不来磕头,一声不响就跑了,如此自私凉薄,对你能有几分心?值得你这样?” 韩明铮怔怔的勒马,忽然落下了泪。 韩平策给她吓住,立刻软了口气,“哭什么,不就是没追上?前头是肃州,传书叫人拦下就是了,你实在不乐意,我去跟大哥说,再想别的法子——” 兄长说得越多,她的眼泪落得更凶,捂脸也藏不住,一滴滴从指缝渗出,跌碎在马背上。 黑马低低的嘶息,仿佛也在安慰。 韩平策又疼又气,不敢再说,只有等她自己平静下来。 荒原漠漠,一阵缭乱的风扬起她的碎发,又轻易飞腾而远,带着灰沙荡向了远旷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