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破碗乞讨,旁人看着可怜,兴许能多丢一口冷饭。” 石头给他说得有些怕,嗫嚅道,“也未必如此,军中有许多老兵,韩小将军多次征战,也没伤成那样。” 陆九郎嗤之以鼻,“你当河西军是天德军,多年不用打仗?和回鹘军的一战就折了三成,那些不是人命?韩小将军近卫无数,当然不会有事,小兵冲在前头,不多长几个脑袋哪够砍,一将功成万骨枯,你就是蠢骨头之一!” 石头给他说得瞠目结舌,“九郎不愧是念过书的,什么功什么哭?” 这家伙愚不可及,陆九郎忍住骂人的冲动,硬梆梆道,“我是说河西四面强敌,军队一定征战多,不然为什么饷银给得高?你眼下安稳,打起来就要命,想装死都不行,督阵的看你怯战手起刀落,你就得重新投胎。” 石头其实也明白打仗是要命的,只不愿多想,闷闷道,“要是九郎留下,我就不怕了。” 陆九郎恶声恶气道,“最蠢的才留在军中,我可不想受一堆拘管。年节已经过完,今日就返营了,自有人陪着你乐,你照顾好脑袋,别一上阵就被砍了。” 军营的侧门开始涌进士兵,人人一身新衣,笑容满面,看得格外刺目。 史勇和王柱、伍摧一同而来,瞧见陆九郎就咧开嘴,隔得极远挥臂招呼。 陆九郎本想装作未见,石头却很兴奋,硬推着他迎上去。 史勇乐呵呵的塞过一个鼓鼓的布袋,“小子,你出不了营,我给你带了些吃食。” 陆九郎一怔,自身份败露以来,全队视他如仇敌,动辄恶骂,从无谈笑,如今就要各奔前程,史勇却似熟稔一般,居然还捎了东西。 王柱也从包袱里掏出来,“我给你带了双鞋,焉耆路远,光一双旧鞋不成。” 伍摧抓出一件旧皮坎,“开春还冷,路上得有件厚实的,不然早晚冻煞。” 几人环着他说说笑笑,陆九郎抱了一怀,竟然怔了神。 一骑穿营而来,马上的传令兵长声吼道,“陆九郎!谁是陆九郎?” 陆九郎明白自己将被驱,一时心灰意冷,还是史勇代答了一声。 士兵驭马过来一喊,“陆九郎!上头有令,你往青木营报道!” 几人呆了,个个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唯有石头当场蹦起,激动得大叫,“九郎!你不用走了!还进了青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