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知颜回学校了。

她似乎能感觉到，又两个综艺，她的人气确实又有了一部分提升。甚至就连她的导师在看到她的时候，都开玩笑说“大明星回来了”。

“老师您就别开我玩笑了。”檀知颜把手上一沓资料放在桌上，“檀老师让我给您的。”

她扫了一眼，笑道：“你爸又克扣了我一本书？”

“他说等过两天见面亲自还。”檀知颜笑容狡黠，“而且檀老师说，钟老师您那还有他的一套书呢。”

“就他记性好。”

钟婵教授是她的导师，一位很知性的女性，岁月带给她的，不单是外表的衰老，更多的是气质的沉淀。

而她们刚认识的时候，钟教授还是个刚刚博士毕业没多久的新人。现在不仅檀知颜也长大了，她也成为了一位教授。

他们很多人都是看着檀知颜长大的，一部分甚至还是当初父母的同学。她要读研的时候，好几个人都争着想带她，最后是从小住隔壁的尤教授争赢了。钟教授的丈夫是数院的教授，当初结婚的时候，檀知颜还去当了一把花童。

“对了，过两天该去看看你妈妈了吧。”

“嗯。”

……

要换以前，这事估计提都不能提。钟教授看着檀知颜陷入沉默，轻轻叹了口气，换了话题。

“之后什么安排？还有工作吗？”钟教授递给她一个薄薄的文件夹，里面是一些她需要的资料，“明天有个组会，能不能来。”

檀知颜思绪回笼，接过文件夹道了谢，点头肯定道：“可以，这一周都在学校。下个月再去录一期节目，之后六月开始要开巡演，然后就是有一些音乐节之类的……”

专辑，杂志，广告，巡演，音乐节……

她越说越虚，突然发现，她好像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闲。

“行了，我不是你经纪人，细究到你每天每小时要做什么。我也不管你这个节那个节，我的东西，能保质保量按时交给我就行。”

钟教授话里话外似乎是赶人走，她也没事，收拾准备回家。

檀知颜是不用担心，她家的臭小子备研还不知道备的怎么样。

把文件夹抱在手里，她冲钟教授笑了笑。转身正准备离开，却又被突然叫住了。

“11月底，12月头空出来，跟我去上海，有个学术交流。”

檀知颜眼睛瞬间瞪大。

“能不能去？”

“能！”她兴奋道，“谢谢老师！”

钟婵挥了挥手：“行了，走了走了，我也走了……”

……

檀知颜从来都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周围的大家都很友善，父母和睦，鲜有争吵，她被家人教的很好，也有能交心的朋友。

是被爱包围长大的孩子，也可以算是，很多人眼里羡慕的生活。

上了大学后，不仅仅是钟教授，很多老师，对她都很好。就连导员也是曾经父亲的学生，她连要请假都算得上容易。

除了高二那年发生的事，她可能也会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会一直这么“完美”。

“谢锐韬。”

很难的会被这么严肃的语气称呼全名，谢锐韬一下敛了笑意，看向对面的女孩。她双手捧着水杯，用力到泛白的手指，表明她心里有事。

她出来之前，跟檀嵊好好聊了一次。关于谢锐韬，关于她的以后。父女俩或许还有分歧，但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

不要轻易把弱点展示给别人，男朋友也是。但她的情况而言，如果她已经接受了那份脆弱，直面它，战胜它，即使旁人知道，也很难伤害到自己。

而且，这件事是该说清楚的。

“有空吗？”

“三天后，我带你去见见我的母亲吧。”

＊

高二那一年，檀知颜在课上就被老师叫了出去。应该在上课的父亲，应该在工作的二叔，应该出差的婶婶，还有……应该在家为她准备晚餐的母亲。

但不对，每个人的位置都不对。厨房里还有切了一半的苹果，已经氧化发黑。她不爱吃苹果，但唯独喜欢吃妈妈做的苹果派，只是那一天之后，她再也没有吃到过苹果派。

＊

“……挺荒唐的，我甚至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檀知颜坐在车上，怀里抱着一束向日葵，扭头看向窗外，“甚至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她一直都有心脏病。”

＊

妈妈是早产儿，所以心脏不好。听她曾经自嘲过，她能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