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夜晚，火树银花的不夜城，漫天霓虹灯下，是古典恢弘与现代科技的碰撞。

老北京的街头，大概与复古色调最为适配。她拿回手机，谢锐韬帮她在马路上拍的一张照片，她外套随性地挂在臂弯，她看着地面，随意地踢踏。

“好看。”她很满意地放大照片，谢锐韬捕捉到那个瞬间很好，“你拍照技术不错啊。”

“你怎么拍都好看咯。”

檀知颜笑了笑，这句话她听过很多次。不过从谢锐韬嘴里说出来，可信度似乎还挺高。

但随之，她收敛了笑意。有一些话，她很迫切，想要说清楚。

“我们在一起……半个月了吧。”

她把手机放进口袋，夏天的热气蒸的她头脑发懵，夜晚比起烈阳高照的时候，多少要好一些。但她还是觉得热得头脑有些不清醒，只是思维却在一片混乱中越发明朗。

要换做以往，她可能会用更委婉的方式，但那两口酒，让她有些直白。

“……你会不会觉得，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

她真的觉得自己这半个月没有谈恋爱的实感，只是按照理性指示行为，她应该怎么做。甚至因为重心偏向比赛，好像都是谢锐韬在主动为她做些什么。

谢锐韬拧眉，不明白檀知颜的疑问从哪里来。

“不是你的问题。”她很细心地补了一句，“是我觉得，我……。”

“不会。”

谢锐韬急忙开口，短促的两个字格外有力。

檀知颜比她自己想象中要好的多的多。

维护，偏爱，所有人爱意表达的方式不一样。他的情感表现会更明显，但不代表，檀知颜相对内敛的表达和无意中表露的细节，就是不对的。

只要能感觉到爱意，无论何种表达方式，都是好的。

“不后悔就好……”

檀知颜喃喃，低垂下来的眸子里，晦暗不明，闪过一丝极快的笑意。

谢锐韬只是看着女孩低着头，表白的画面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他按着她的肩膀，很认真地说：“我真的很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我……”

“……”

他说话其实不算精炼，一个故事碎碎念念铺垫很长才能说完。慌乱之下，自我剖白过去，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做rapper嘛，混地下嘛。有人玩笑，喜欢他们根本不怕塌房，因为本就在废墟上蹦迪。他承认，他过往玩得开，感情上你情我愿，好聚好散。虽然没什么钱，但也勉强配得上花天酒地四个字。

“我知道……但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在一起，我……”

“我不在乎。”檀知颜微笑着看向天边，打断了谢锐韬的长篇大论。漆黑的天空，被路灯罩上一层橘黄色的薄纱。她眯了眯眼，说道，“你过去有多爱玩，玩的有多花，我可以都不在乎。”

“只是……”

她把视线转回男孩身上，虽然微笑着，但却莫名带着一丝威压，眼神冷冽。

“我这里没有第二次机会。”

谢锐韬愣愣地看着檀知颜，对方的语气、表情，都很认真。良久，他郑重地点了下头。

没有第二次机会。

感情其实很难保证，现在说的一辈子，确实是认真的。但不知道多久后说的不爱了，也会是认真的。多少相爱的人最后被生活磨的想看两厌，实践冲淡了最初的热恋，平淡后是对现状的不满。

都说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可无论古时还是民国，他们也不过是把“渣男”行为用“风流多情”来美化。读了越多书，见了越多事，檀知颜就越会相信爱情，却也不信爱情。这个世界上，真正对自己不离不弃的，也只会是自己。

谢锐韬很难忘记，那天晚上，女孩踩着街边的路牙，跟他说的每一条“恋爱规则”。是他梦寐以求的“舒服”的恋爱状态，有约束，却也有自由。

完了，但他好像恋爱脑了。

在当晚不知道第几次想起“檀知颜”三个字，谢锐韬猛地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才分开不过四个小时。

他想了她不下四百遍。

四个小时，足够父女两个人把话都说开。檀嵊最后在意的，就是她新宣布的男朋友。

“不用太担心我。”

檀嵊最终还是无奈地一口吞下杯中的浓茶，长叹了口气。

他和她的女儿，活的比他们想象中都要坚强、聪明、理智、通透。

“爸……我跟妈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