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一再跟晋国交锋下来,吃够了军队建制散乱的苦头,无法对全国军队建制进行改革的前提下,中枢组建了名叫“左右广”的部队,后面就一直作为一国之君的近卫军了。 那一支“左右广”存在的时间很长,吴军攻进楚国都城“郢”才消失。 并不是“左右广”在战场上被歼灭,其实就是楚国整体形势不好,国君没有财力继续支撑“左右广”的存在,只能是进行了解散。 孙明刚想说话,看到了什么保持张嘴的表情,眼睛的瞳孔缩收了一下。 在之前,楚军撞上了底部有尖刺的沟渠,一些地段纯粹是士兵被挤下去当肉垫,后面的楚军士兵才有通道可以过去。 因为是那种情况,提供楚军通过沟渠的过道并不多,一再涌上来的楚军士兵就是踩着同伴继续往前冲。 孙明看到的是有楚军士兵挖来沙土在填沟渠,说明楚军的指挥链在恢复,有人下令去那么干。 “弩兵覆盖该处!”孙明指着正在做业的楚军士兵,下达命令。 只有劲弩的射程够得着,不在弓箭手的射程之内,肯定是只给弩兵下令。 战场之上,楚军好像忘记自己也有弓了一般,无论什么兵种都是迎着原军的箭矢在冲。 或许不是楚军弓箭手忘记有弓,很尴尬的是他们射程不如原军远程部队远。 刚才孙明还在奇怪一点,人工土堆那么明显,冲出来的楚军怎么不对针对。 孙明发现敌军开始有组织地在对沟渠填土,不久之后又看到有楚军结队向一座人工土堆发起攻势,猜测一定是楚军那边有谁站出来接过了指挥权。 一支军队有没有人进行指挥,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会是两回事。 那么混乱的情况下,有人竟然能够建立指挥体系,怎么可能不叫孙明感到惊讶呢。 是谁开始在有效指挥楚军?并不是楚国人,他叫宗楼,来自齐国。 说起来宗楼可是历经过大场面的人,也就是齐国跟吴国双方一共出动二十多万部队打的那一场“艾陵之战”。 来自楚国效力的宗楼,其实他一直都感觉自己跟楚国人格格不入,不是单纯在习俗上的差异,军事理念的冲突同样存在。 比如说今天,参与了突围会议的宗楼觉得自己听了个寂寞,上到楚君中,下到每一名参与会议的家族长,有点像是全程在喊口号,突围的大方向是下了决断,怎么实施突围的细节几乎没有。 那个时候宗楼满脑子里都是困惑,搞不懂楚国到底是怎么成了南方的霸主,怀疑是不是南方被灭的国家太菜。 南方的一些国家或许很菜,楚国却不是一直都这样,他们的楚武王、楚共王、楚庄王都是雄主。 一个国家肯定会历经跌宕起伏,应该说当前阶段的楚国处在颓势,看上去也就不像一个霸主国该有的状态。 应该担负起指挥重任的楚君中或是子国怎么了?他们完全错估了本贵贵族的愚蠢,展开突围行动之后,贵族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光顾着跑,才不管楚君中或子国传来了什么命令。 众多贵族玩命冲,直接把楚军存在感不强的指挥体系搅得乱七八糟,要不是还有一个攻破原军防御工事的共同目标在,能不能保持冲一个方向都不一定。 “避开巨石!”宗楼看着正在滚落的石块,大声提醒。 团结在宗楼身边的人,他们有相同的身份,皆是原齐国人。 齐国已经正式从争霸舞台消失,成了史书上的一个符号,逃到楚国的齐国人以宗楼获得的位置最高,其余齐国人天然会靠拢向宗楼的。 而宗楼算是见识到了楚国的混乱不堪,侥幸能够突围的话,一点都不想在楚国待下去,想要转投越国寻求新的人生际遇。 恰恰是宗楼不想在楚国继续待了。他才会对一座人工土堆发起进攻,想要就近搞清楚抛出巨石射程可达两百五十步的怪物是什么模样,尽力绘画出结构进行保存,再俘虏一些懂得操控抛石车的原国人,到越国进献给越君勾践成为自己的晋身之资。 巨石在轰隆的作响声中滚滚而下,一个躲避不及时肯定要碾成肉渣。 “将军,其上有甲士!” 宗楼自己看到了,并且事先就知道有甲士的存在。 人工土堆有台阶,最上面有平台,平台的边沿已经看到了朝阳照射之下,一尊尊身上甲片反射眼光的甲士。 “杀上去!若可灭之,楼必与诸位共富贵,有违此誓,人神共弃!” 宗楼暂时没有将要投奔越国的事情告知谁,想要获得晋身之资,少不得给麾下士兵打鸡血。 现在的人还是愿意相信上位者做出的承诺,他们也相信上位者不做承诺也就罢了,一旦许下承诺必定遵行。 打了鸡血的士兵热血沸腾之下,变得更加卖力也更为莽撞,上方再次滚落一块巨石时,出现脑子有病的士兵想用人力改变滚滚而下巨石的方向,很直接被碾成了一滩看不出形状的血肉。 他们非常卖力攀爬,到了一半不止时不时有巨石滚下,上面也开始射箭了。 身穿三层甲的宗楼为了获得晋身之资,玩命地亲自杀到第一线,靠**台的台阶处,看到组成三道队列的原军甲士,仿佛头顶浇下一盆冰水,整个人从里到外变得哇凉哇凉的。 “之前每一座只有五十名不到的甲士,今天一下子增加到三百名?原军果然事先窥视今天的突围!仅是五十名甲士就难以对付,增加到三百名,另有数百精锐,怎么可能拿下啊!”宗楼要感谢历经过‘艾陵之战’的大场面,碰上当下遭遇的情况还能进行思考,不是被直接吓呆了。 宗楼自己往后退,一边退,一边大声呐喊:“撤!撤下去!” 稍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