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赵氏、魏氏和韩氏在内战中折损了那么多兵力,智氏则是几乎没有什么损失,智跞不应该那么怂的。 比较现实的是,智跞本身的性格就是强硬不起来,再来就是考虑到下一代智氏之主智申也是一个性格软弱的人,导致智氏需要做的是蛰伏,不能轻易跟风头正盛的赵氏正面硬刚。 憋屈肯定是憋屈,现实也是现实,对智氏一众族人以及家臣有一丝安慰的是还有智瑶值得期待。 “李耳有一言甚妙,道‘天欲其亡,必让其狂’此言。”智跞召集了智氏的主要族人和家臣,开会来稳定内部。 什么?那一句“天欲其亡,必让其狂”竟然是老子说的? 以前可能不是,有了穿越者智瑶的这个版本,那一句话确确实实是老子亲口讲的。 老子还在“黄父”,迷恋上了研究自然万物,对于“道”的理论有了雏形。 如果老子能在“黄父”创下鸿篇巨著,他名留青史是必然,少不了记上属于老智家的一笔。 比较可惜的是,老子不知道是感悟了什么,请人代为向智氏辞别,带上自己的随从回去故居(楚国)了。 这一次,老子是真的走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次来到智氏作客。 智跞没有特别点名,听得懂的人则是清楚在内涵赵鞅,一切只因为内战稍微告一段落之后,赵鞅变得越来越嚣张跋扈了。 “君上给予中军佐诸多殊荣加身,为何?”辅果问道。 现在没有“加九锡,冕十旒”这么一套,只是觐见一国之君还是应该入朝需趋和赞拜报名。 当前的贵族几乎剑不离身,入室脱掉步履是基本理解,所以“剑履上殿”不算什么殊荣。 辅果提到的是国君特别让赵鞅获得“面见不趋”和“赞拜不名”的特权,近一步增加了属于赵氏的威风。 智跞皱眉看了一眼辅果,答是不可能去答的。 小宗之主而已,以前做的一些事情不追究,怎么还能这么跳呢? 辅果干脆自问自答,说道:“便是主所言,天欲其亡,必让其狂。” 这一下智跞更不开心了。 虽说在场的不是智氏核心族人,便是信得过的家臣,没见一家之主只是隐晦在提吗?指名道姓是怎么一回事啊! 今天智跞除了要稳一稳众人的心态之外,他还要对接下来家族做什么进行安排。 还是那一句话,智氏需要蛰伏,但是不代表就什么都不干,对外保持低调是一种策略,内部的发展非但不能落下还要精心计划以及实施。 “你等子嗣过六岁需召,遣至瑶处。”智跞说道。 一句话让好多人直接愣住。 行冠礼之后差不多也就结婚了,他们之中谁还没有几个儿子,便是有孙子的人也不少。 智徐吾首先想到了什么,问道:“主,可是往‘黄父’?” 关于智瑶有一批学伴的事情,以前或许没有多少人留意到,一直在智瑶有所表现之后,尤其是上一次家族内部进行清洗,好多突然冒出来的人接替了清空的职位,想再不让他们留意都难。 他们发现那一批人之中还是有熟悉的小伙子,可能是来自族中不被重视的族人,也能是家臣或“士”、“徒”的孩子,消失一段时间之后再出现,一个个竟是掌握了连长辈都吃惊的知识,并且还能就实利用。 有了智徐吾的提示,一些本以为是要让子嗣当“质子”一类的人反应过来,赶忙答应下来,内心里也是充满了期待。 “主,可有限数?”有族人问道。 这一下倒是让智跞愣住,心想:“对啊,瑶没有说人数。” 老智家的族人和家臣肯定不希望有人数限制,巴不得自己的后代都能够有学习的机会。 而智瑶其实就是让老智家提前进入到有私塾能上的时代,别看只是这么一个小小举动,一下子直接“快进”了六七百年,乃至于是一千五百多年啊! 家族的私塾接纳普通族人就读,历史上要到西汉时期;大肆接纳非族人入学则是要到北宋时期才成为常态了。 “初始版的《道德经》吗?”智瑶没有参与家族会议,手里拿着老子走前留下的未完成著作。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听过没有? 智瑶手里就有老子亲笔书写的《道德经》,并且还是未完整版! 这一份“草稿”要是能妥善保管留存到现代的话,怎么都能算是无价之宝吧?拿出去拍卖,亲笔未完整版绝对比亲笔完整版的拍卖价更高。 智瑶对于《道德经》当然不陌生,只是跟很多人一样记不得全篇。 事实上也是那样,即便有专门去死记硬背过,时间一长也会遗忘掉大部分,能记得完整的几句都算是不错了。 “老子这是打算西出化胡了啊?”智瑶觉得一定是那样。 当然,目前的函谷关跟众所周知的那一座并不是同一座。 历史上有三座函谷关,第一座其实就是殷商时期建立的桃林塞关隘,第二座才是秦国攻占河西之地后建立的函谷关,第三座则是西汉时期建立的函谷关。 桃林塞的那一座在目下还存在,老子如果西出化胡,经过的函谷关就是这么一座。 当前的函谷关在晋国的疆域范围,控制权却是在周王室的尹氏手里。 那么说或许也不正确?现在算是属于一国统治的区域,需要建立城池并有所人工痕迹,比如开垦农田之类,其余不在城池辐射范围内的地区都算无主之地。 讲人话就是,城池的一定范围内才代表势力归属,没有城邑的地方就是没有主人。 所以了,尹氏的封地之一函谷关处在晋国众多城邑的夹缝,怪是怪了那么一点,情况则是这么个情况。 “老子走了,孔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