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1 / 2)

似是想到了什么,岑宁顿了顿,“其实还有一事……”

未曾说完,卫谕饮下一口茶水便打断了她,“若是岑娘子还想打些不该打的主意,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眼下这杯中茶水正好尽了,瓷白的杯底触及朱红的桌面,卫谕起身准备离开。

“公子误会了。”岑宁淡淡开口,起身未面前的人斟满茶水,“未凉之前,还望公子暂留片刻,待我说完离开不迟。”

不紧不慢的将自己杯中的茶水也倒满了,岑宁才抬眸对上卫谕探究的目光,“先前,公子曾答应了我,要在江南将吴家除名,如今时机已是成熟,只待太子殿下这阵东风,不知如今形势……又当何解?”

因为洛水,岑宁与太子之间已有间隙,她会有这般担忧卫谕也不奇怪,只是她能就这般放弃了救出洛水,倒不似她往常作为。

“你当真放下了那事?”这般轻易的就将此事揭了过去,卫谕还是心存疑虑,也没心思喝茶了,指尖轻叩桌面,

“如今那些乞儿将吴家藏的那些事情在城中都已经传开了,便是前夜的大牢走水一事,稍稍费些功夫便能联想到吴家身上,正好便应了个监守自盗的名声,吴家如今已是大势已去……”

外头偶有夜风入内应和着屋内男子的低语,珠帘晃动着周边的光影,更添了几分朦胧,岑宁垂着双眸将柔荑搁于膝上,静静等着卫谕说完才抬头,缓缓给人递了一杯茶水,双眸间极尽温柔似乎想将人溺毙于其中,“可卫公子心里头知道,我想要的是吴家在江南消失。”

如此柔声细语的岑宁在面前,卫谕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我既是应下了你,便无需再忧心,原来如何现在继续便是了。”

“好。”四目相对之间,岑宁既已清楚自己的目的达到,如今自然应答的爽快。

深夜,街头已是空无一人,岑宁从窗中悄悄瞧了外头后,久违的披了件黑斗篷,随后悄悄出了如意楼。

初夏之际半夜里头还是有些凉意,或许是明日天气不佳,天上竟是无星无月,倒是没有一丝光亮。

青石板的道路上只有岑宁一人游荡着,偶尔有风拂过裙角又掀起斗篷,待到转入深巷中时,整个人都匿于阴影中。

长长一条巷子走到尽头,有人正在等着她,夜色浓郁,那人上前了两步也看不太清楚,试探了声,“贵人,可是您来了?”

眼前这人正是之前岑宁找过的乞丐,之前照着她所言日日去醉江南也尝了不少甜头,如今岑宁再找上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岑宁早早便准备了一张字条,如今交于面前之人手中,细声嘱咐道,“明日交于醉江南的掌柜,按我说的做,他们必将奉你为上宾。”

闻言,那乞丐的目光中溢出贪婪之色,这般模样全数落入岑宁眸底,“你切记,我现在交代你的事情,明日待他们问起你,必定要一口咬定是你自己发现的,不然……”

见那人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岑宁说到此处有意顿了顿,吊足了他的胃口,“这奉若上宾,富贵一世之事可就轮不到你身上了!”

“贵人放心,这事天知地知,您知我知,今晚的事情,小人必定不会向人透露半个字。”那人边保证着,在岑宁面前笑的谄媚。

岑宁自然信他所说,她之所以挑中这人便是看中了他是贪得无厌之人,等这人明日去醉江南之后只要将她今夜交代的事情都说完了,那顿饭便是他的断头饭。

剩下的事情,她只需要坐在如意楼中坐山观虎斗便是了。

翌日,朱雀街上如往常一般来往皆是熙熙攘攘,只是前一日夜间大牢走水一事仍旧在众多百姓口中传的沸沸扬扬。

“你说这巡抚府与衙门前边走水没多久,这会儿大牢里头也走水了,你说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

“要我说,怕是这吴家做多了恶事,这会便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这怕就是天罚!”

“哎,你们可是记得前两日衙门还推了个娘们出来说是纵火之人呢?这人都是糊涂了不成,一个娘们竟然能去衙门放火,这不就是个笑话?”

“你可别说,就算是这个娘们放的火,她如今已经收押大牢,若真是这般那大牢的火又是什么人放的?谁知道这里头有些什么呢?”

……这些话终究不能说的太明白,吴家在江南势力根深蒂固,纵使众人再不满也不过只能这般说说罢了。只不过经过这些事情,怀疑的种子在人心中种下了便没有这般容易了。

正当三三两两的人聊着天时,一名乞丐从人群中间穿过,平日里头他走过这街头,都是住着拐杖手里头再拿着个破碗对着来来往往的人卑躬屈膝的,鲜少有这般空着两手挺直了脊背的时候大摇大摆的自醉江南的地段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