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晚已全部成真,告诉你是为了提醒别说漏嘴了,引火烧身。” 袁玦双目圆睁,一时间只觉得浑身冰冷,眼下显然已无坐下和谈的必要,他紧咬后槽牙用力抬手拉断灯笼线,精致昂贵的冰裂纹瓷瓶于碰撞中滚落在地,发出阵阵清脆破碎的声音。 周围瞬时变得不对劲。 数道身影训练有素地由暗转明,长兵短箭齐架好将高台包围得密不透风,及时赶回来的茂才几乎眨眼间便与院中的人打作一团。 他长刀出鞘,刚开始还是不公平的以一敌多,没过半柱香的功夫,茂才身为最合格的手下便轻松实现攻守易位。 高台飞檐上的檐铃被飞箭击中响了一声,动静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顾子珘单手开伞,接着一脚踹开身旁尊贵的尚书大人,旋转的伞面充当盾牌,锋锐的箭矢四处飞溅,他脚下未有半分移步,力度控制得刚好,就连手中普通的油纸伞都未伤分毫。 皓月当空,箭雨依旧如银针划过道道弧线。 下面持续交战的茂才应是受了伤,悬殊的实力又被对方拉近半分。 这样下去真是没完没了,顾字珘握住手中的箭飞身一跃,侧身躲过对面一记重拳,利索抬手将箭直直刺入袁玦的小腿。 所谓擒贼先擒王,府邸主人的嘶吼声迫使所有人猛地停住了动作。 “袁玦,你没用,你手下的人一样没用,你当年是只能利用孩子的废物,如今还是个只想依靠他人的废物,奉劝趁早放弃,过去不会重演,我现在还能人事勿绝,下次怕会成空落玦。” 顾子珘端起桌上的茶,饮尽后踏栏飞至高台下,落地瞬间便又恢复温润无害的模样,两侧也已被茂才清理完毕,可放下戒备堂而皇之迈步向前。 “开门!” 一声令下,两侧的守卫哆哆嗦嗦,好似见到活阎王般不敢直视,连忙打开大门。 月辉倾洒在路面,近处沉寂无声,门前悬挂的灯笼还散发金红幽光,随着风一晃一晃的。 顾子珘向那对灯笼望了许久。 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之前还觉得它们昏暗老旧早已到了使用年限,现在却又觉得好像比闹市中的铁水烟花更加璀璨刺眼。 当年顾若木一步步亲手将其挂好后得意洋洋的画面清晰浮现,绝色美人身段纤瘦得过分,可阳光下的笑容耀眼不可方物,用世间一切光华都无法比拟。 直到眼球酸涩,他才挪开视线沿着围墙缓步行走,恍惚间眼前的街景与十五年前重合,长夏将至,拂过的风还是依旧清冷刺骨。 忍过这段幽深的路,便在不经意间距离百戏盛宴越来越近,原本苦涩不堪的记忆忽然被动物园门外那条偏僻小路取代,柔软泥土旁鲜花盛开,空中充斥青草清新与烟火馨香。 周遭无边浓墨随之散开,树木簌簌,鸟鸣重现。 才过去短短四五日,动物园的外观已经披上了美化后的光芒,他甚至可以想象出忙得焦头烂额却又乐在其中的园长大人站在大门外对着道路冥思苦想的模样。 翌日,晴空万里。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苏卿卿身穿浅石青色长裙站在曲折不平的小路上,不远处督监正带着筑路匠人捣糯米灰浆夯实泥土,重修村子通向外界的路面。 俗话说得好,要想富,先修路。 这条坑坑洼洼的道旁有许多参差不齐的老树,还有几棵光秃秃树干突兀存在着,虽说冬天过去后也有不少野草野花冒头,可到底是曲折不平杂乱无章,美感不足,如果能修整成可供牛车马车通行的宽路,两旁栽种清新绿植,再安设多处用以休息的长椅小亭,绝对能让村民们卸下不少负担。 刘氏扇着扇子走过来,问:“诶,怎么没瞧见上次来家里送东西的姑娘小伙?” “这点小事不需要那么多人,”苏卿卿转过身,把水递给刘氏,“所以啊就没叫他们过来。” 王大婶嗅到八卦的味道,笑着凑近,还把手里的瓜子分一半给刘氏:“上次我正好也在场,好一对郎才女貌的佳人啊,卿卿什么时候也能找到意中人就好了嘞!” 来了来了,经典的催婚桥段。 “可不是么,不过我可听说咱们卿卿人气高极了,想来是不需要咱们费心介绍。”旁边其他村民眉开眼笑,纷纷搭茬。 “我也听说了,高公子和顾公子是吧,我看都挺好!” “我支持顾公子,上次跟着一起来村子里,我还以为这事儿已经定了呢。” “什么时候来村里了?” “哎哎,”刘氏用扇子指了指这帮人,“别管别人家闺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