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一斑而知全豹(2 / 6)


苏卿卿默不作声,一边在手底下给怀中黑猫顺毛,一边在心里想,不开心吗?比起不开心,更多的其实是担心吧。

顾子珘这家伙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清冷寂寞的背影总在转身的瞬间悄然逆转,不管站在何处,眼眸都平静得如同无风无涟漪的湖面,他总是那么温和如玉,总是那么笑意淡雅,让人总下意识觉得事情很容易就可以解决,但细想来,袁玦的所有黑历史与他已经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卸下怀墨的身份……怎么可能三两日就做到。

想到这些,她叹口气,丧丧地以脸朝下的姿势趴在桌子上。

“花蛇呢?快去告诉它我们在茶肆找到老大了!”小黄狗刚说完就在斜后方的石头上看见一条盘成团困意连绵的小蛇,赶紧跑过去用毛茸茸的耳朵将其唤醒。

动物们因为很久没见到苏卿卿,也很久没有在卿卿独院中聚会玩耍,于是趁着自由日纷纷聚集到外面,参差不齐的身型体态在阳光下自成一道风景。

“苏园长真是太受动物们喜欢了吧!”店里的人向外探头张望,对于长颈鹿与老虎的恐惧早已过去,当下全都大呼神奇。

等带头的人笑着回头才发现友人脸色的不对劲,忙关心道:“浩良,你怎么了?”

王浩良视线躲闪,额头甚至冒出冷汗,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其实我有点怕狗,不过并不严重,过一会儿便能如常了,不妨事不妨事。”

“还有这事?之前没听你说起过。”

“收起你那不妨事的口头禅,我看还是去医馆看看比较妥当。”

“走,我们同你一起去。”

“哎哟真的不妨事,人家动物园门口贴着警示,我对自己的情况还不了解嘛,这不在病理范畴之内,非要说个由头的话,大概是我之前被抓伤过一次,”王浩良说着便卷起自己的袖子,“喏,胳膊上现在还有印记,怕是要跟一辈子了。”

旁边的人本不以为然,看到后吃了一惊:“哟,这伤口还不小。”

“记得是多久之前发生的事吗?”

“大概……十几年前,”王浩良道,“当时这胳膊废了两三个月,虽说逃了好些家中劳作,可还是提心吊胆,日日恐慌自己是不是要半残不残度过余生。”

旁人闻此言笑了笑,又道:“过去这么久了,胳膊也恢复了,还没有走出来啊。”

“你也别笑话他了,一个人怎么可能那么快摆脱过去留下的心理阴影?”

这话题很快过去,那些人也暖茶入胃,相继离开茶肆去其他地方逛赏。

苏卿卿保持趴着的姿态,没人能看到她沉凝的面色,琐碎的金色阳光落在黑发上更显得柔亮润泽,手在桌上来回摸索,探到后紧紧攥着风铃失去铁环的豁口处,一动不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心理阴影,确实是长期存在于心境内的,并不能靠努力完全忘记,再次面临相同的问题时还是会勾起回忆,过去害怕恐惧慌乱的情绪会顺着风尽数浮现,就像顾子珘见到受伤白狗的时候也无法装作若无其事。

这种时间都抹不平的伤疤,不经意触碰复发,时不时闯入打破宁静,难道顾子珘也是在这种情况下久而久之变得善于隐藏的吗?

苏卿卿坐不住了,猛地起身,将对面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

“我要再买一百支风铃。”

得,园长魔怔了。

林书和梁馨儿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忙找了个话题开口问道:“那、那个……卿卿啊,露天散座已经安排好了,除此之外还有其他需要准备的吗?”

只有工作能使园长脱魔成仙。

“嗯,和照夜清合作的具体内容需要贴到门口告示牌上告知所有游客,其他合作事宜不用担心交给我,你们研究一下画舫的演出安排,赵有闲会提供乐师,可时间表还得咱们自己来拟定,其他的事情优先级不高……”

“啊?”

“就是……其他的事情先不着急完成,我们可以一起讨论,想些点子。”

“还有这银钱数额的规定。”林书问。

“按照这个来。”苏卿卿拿出一本簿子,这是她昨夜一直睡不着彻夜写出的财物分配条目。

梁馨儿的钦佩之情已经溢于言表,低落的情绪也不妨碍园长尽心工作,不愧是楷模!

“楷模”容易操心不容易放心,又指着卷轴上的条条框框细致入微地给两人讲解了一番,每个分区入口牌子上纸条铺满的要进行部分更换,小马交通增收新马匹且重新调整分班,地砖的铺设先不实施但可以预先设计,联系工匠开凿冰窖为将要到来的酷暑做准备。

她的声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