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颇为轻松,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 “什么!”段家夫妻异口同声惊叹道,“那你这是被赶出来了?”段大嫂的语调变得尖锐了起来,“你可是给他生了儿子的,怎么能被赶出来!” “我是个妾室,人家有嫡子,怎么不能把我赶出来。”段菁菁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一双大眼睛却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兄长。 “兄长,我是被大妇扫地出门的,连这马车也是陈家的,一会儿还要回去。如今,我走投无路了,你可要收留我啊。” “菁菁,这...”还没等段茂才说什么,大嫂却抢先说道,“菁菁,如今我们这一家子也是将就着过,哪有什么闲钱。而且你要是住在村子里,这大家议论起来...” 段菁菁见兄长似是默认了大嫂的说法,虽早有预料,但心里还是难受的紧。转了话题,“娘在哪儿,我这次回来也想让孩子们看看外婆。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娘出来?” “娘的腿受伤了,还在房间里养着呢。这咱们说了半天,怎么把娘给忘了。” 段茂才也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带着段菁菁一行人去了西厢房。 段菁菁的娘,王老太太,自丈夫去世后,便从正房搬到了西厢房,也不管家里的事了。 王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是十里八乡难得的美人。她虽然姓王,但却不是这村子里的人,是段老爷子一次去山里打猎“捡回来”的妻子。因为这个,那时候,村里的年轻小伙子没事就要去山里转转。 段菁菁小时候,是娘教她认字的,不然就凭陈瑞十天半个月教她三瓜两枣,估计连百家姓都认不全。 娘是个有本事的人,但是除了她,好像谁也不知道。 陈瑞考上秀才后,她娘觉得以后她至少是个秀才娘子,对她的教育除了识字和针线活以外,还教她如何管家。 只是辜负了娘的心血,管家这些她到底是没用上。 陈瑞毁婚,还要纳她做妾,娘劝她隐忍下来。 但是夜里,娘自己蒙着被子哭了半宿。哭声里既有对陈瑞无耻的愤怒,也有对儿子不念手足之情的失望。 即便如此,给她送“嫁”时,娘还是嘱咐她一定要好好过下去。 听到兄长说娘的腿受伤,段菁菁也跟着来到了西厢房,一推开门,却被屋内的情景气的哭了出来。 屋内的炕上坐着一个老妇人,花白了头发,整个人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盖着一床又破又脏的棉被,炕上垫的还是草编的草席。炕桌上有一碗白水和一个杂粮馍馍。 段菁菁哭着冲上前去,抱着娘,一个劲的说自己来晚了,哭的更狠了。 “是菁菁回来了啊。”王老太太早就听到女儿回来的动静了。六年未见,心中满是激动,替女儿擦掉眼泪,慈爱的说道,“怎么哭了,这么大的人,还不知羞。娘没事儿,就是立夏时抢收伤了腿,这养了快百日了,就要养好了!。” 段菁菁这次回来本想着,好好跟兄长沟通,带走娘,亲自奉养。如今看到兄长嫂子如此虐待,气不打一处来。 “段茂才,你的心是被狗吃了吗,卖了妹妹也就算了,还如此对待自己的娘。”段菁菁站起身来,气的浑身发抖,对着兄长指着鼻子骂道。 “既然你不想养娘,那我来养!”她恨恨的说道,“当时陈瑞纳我为妾,给你了三十两银子。又佃给你们二十亩田,只收四成租子,我看你们一个个吃的红光满面,哪里是过不去的人家了,居然这样供养娘,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段菁菁深吸一口气,让春分带着两个孩子回马车,吕氏来抱着王老太太上马车,说话间就要走。 段大嫂想要拦住吕氏,却被她一把推开,大声叫道,“老太太不能走啊,菁菁你不要闹了,带着老太太走,村里人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段茂才却有些羞愧,自从妹妹嫁人后,娘对他的态度就很冷淡了。所以,这些年对娘的照顾也比较少,都是他媳妇来的,娘受伤后,他自觉有段大嫂照顾,也就没放在心上。 被妹妹这样指责,他也无言辩解,“菁菁,你把娘放下,如今你也没地方去,你要带娘去哪儿啊。” “去哪儿也比待在这儿强,咱们娘还不到四十五岁呢,怎么头发都花白了。你不照顾,我来!你要是不让我们走,我就去找村长,找里正,让村里的大伙儿来评评理。”段菁菁毫不退让,一步步将兄长逼到了门口。 “对了,我忘了说。陈瑞那二十亩田,你们以后是佃不着了,他死前将王家庄的田给了陈植的嗣子。”段菁菁上车离开前,放了一个消息给段家众人,便扬长而去。 “当家的,菁菁说的这田的事可作数啊。”婆婆被带走对于段打扫而言其实是好事,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