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微雨。 白天里的仓库并无夜间的恐怖。相反,因着那古朴的原木色调和周围被雨冲刷过的清新空气,即使门前的草木稀疏,周围的景色也凭空多了几分古韵生机。 不过不同于窗外的一片祥和,仓库里的气氛却十分焦灼。 经过打扫的仓库好容易腾出了几个位置。 林寒洲和杨哥坐在沙发上,林嵩睿则坐在了对面的两袋--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摞起来的“小马扎”上。 瞧这怪异的触感,反正绝对不可能是衣服就对了! 林嵩睿在心里疯狂呐喊,但面上还装作一副若无其事微笑的样子。 彼时,杨哥用力空嗓咳了几下,林嵩睿也不好再干坐着。 他的双手在膝上握拳,一闭眼,一弯腰,头都埋到了膝盖以下。 “对不起寒洲先生!上次我不该踢您的书--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也不该放任情绪朝您大喊大叫,对不起!我更不该随意对您做出不恰当的评价,对不起!还有.......” 摘了帽子的小卷毛仰起白皙俊秀的脸,非常诚恳地将一份文件双手递给林寒洲。 “这是我们分局批下的协助调查申请单,垠北总局也已经批复--所以,能否请您,请您为我们提供帮助呢?” 按常理来说,只要林嵩睿摆出这样的态度和面容,在任何场合几乎无利不得,连他家最板正严苛的老头子口气都会松一两分。 但林寒洲显然不一般。 虚弱且无感的他连伸出手去都懒得,更别提看脸。 还是杨哥伸手将那文件拿了过来,递到他的面前,他才看了几眼。 “唔......我已经整理好了--所有的复印文件,你带走就可以”,确认了文件无误后,林寒洲这才大发慈悲地赏赐了个眼神,朝门口堆着的两个麻袋示意了下,旋即又懒洋洋地信手将手中的文件放下,起身朝床铺走去。 看上去是完全不想理他! 这变故惊到了还委委屈屈坐在小马扎上的林嵩睿,行动快于神经,他很是茫然地一下子拦在了林寒洲前面。 “可是你........我.......”,不知为何,看着面前那干净又略带疑惑的眼神,原本想起什么的他突然就词穷了,一张脸也变幻莫测地纠结通红。 “我原谅你了”,林寒洲琢磨着意思给了回复,像是应付一般,然后就要绕开他继续朝床铺前进。 “啊不是啦”,林嵩睿一个心急,“噌”一下又拦在了林寒洲的面前。 这下,任谁都会不高兴了。 被拦住的林寒洲只抬起眼来眯着看他,一言不发。 那修长的眉眼让人颤栗,林嵩睿忍不住软了语气。 “对,对不起”,打了个磕巴后,他的话才开始顺畅起来,“嗯,是这样的,寒洲先生,关于那些资料,我们分局讨论过,因为有些案子的年代实在过于久远,为了避免审查的失误,也为了能更快速地整理案情,所以迫切希望您能到我们琴南十五分局派驻一段时间,费用这方面您不需要担心,我们会......” “我不会去的”,林寒洲直截了当的拒绝。 “为什么?是因为我........” “不是因为你,我只是不想去” “可是”,林嵩睿摇了摇头,显然很是费解。 “我回去找过五年前的收件了,那时候您还写了那么长的一封信提醒--还有刚刚,我才把文件拿出来,您却早就已经把那些材料都准备好了.......我不明白,您明明就很上心,为什么现在事情能有进展的时候却又退缩了呢?” 那疑惑成功顿住了正在不耐的人,于是林寒洲的眼神撇了一撇,只是淡淡。 “出远门很麻烦的,我不习惯” “我可以照顾您啊,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的” 林寒洲闻言却皱起了眉头,盯着他看。 “呵!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竟对我如此崇拜,还要当我的小弟了?” 这话的讽刺意味十足,照理来说,按林嵩睿这种年轻气盛的姿态,结局肯定是不欢而散了,可没想到他却像是听不出那讥讽似的,反而特别不好意思,甚至十分羞涩地看着面前的人。 “真的可以吗?我还没有一个像寒洲前辈这样的人带我呢” 听着这话,本该感到一阵恶寒的林寒洲愣住了,他想厉声喝斥,但偏偏这人又说的那么诚恳,很像那么回事,害的他不上不下地卡在那,难受得耳朵快要出气了。 正急速思索应该说什么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