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末节。 官以晴回来了,带着已和当初完全两个模样的钟莲利回到了这个小小的山村。 然后官京墨就发现,他所谓的爸爸完全就是一个恶魔。 他不小心把门碰出了声响会被打,用力开关电灯也会招来辱骂,即使他什么也没做,只要那个人不开心他也会被踹,而且还是被按到墙角无处逃脱的那种踩踹....... 他的妈妈有时也会上来救他,只可惜有一次在被柴刀砍到以后,也同他奶奶一样改嫁了,而且是彻彻底底地失去了音讯。 不过那也倒没什么,毕竟他官京墨只是个从小无人亲近,六七岁才会讲话,又逆来顺受的可怜虫罢了。 只是他没想到,原来无论他做什么,都只是为了他悲剧的人生铺衬底色而已。 人生有很多个时期。大多数人的幼儿时期饱受宠爱,是家里为所欲为又神采飞扬的小王子和小公主--人生的性格也深受影响,这点即使在土一点的乡村也毫不例外。 刚开始的官京墨饱受同伴的嘲笑,也无人搭理,因为他们畏惧他身上的监狱“光环”--那在淳朴的乡村里是一种病态的威慑。 但当后来他们发现,就算他们什么也不做,官京墨也会被自己的爸爸打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一种懵懂的权势涌现其中。 不知道是谁先开头的,一个人丢了一包吃剩的梅子给他,骗他是好吃的吞下。 然而就在官京墨狼吞虎咽的时候,那个人就嘘声了一句,“这包梅子一块钱,明天带来还我” 以为被接纳的官京墨顿时惊呆了,因为他知道那所谓的钱对他的爸爸来说多么重要,即使是一分一毫,他也别想拿到--除非断手断脚。 官京墨拿不出钱,而那也成为了他们捉弄他的借口。 无论是在墙垣,树荫,还是在草地等那些无人的角落,他们会掐他的脖子,烫他的耳朵,甚至用绳子绑紧他的器官不让他尿出来........就因为他拿不出那已经翻滚了无数利息的巨额“欠款”。 于是他开始逃学。 刚开始他流浪到村口--那还是一个不小的村子,每当有路过的车时,他就像一颗炮弹一样窜出去磕头,像那些不要脸的老人一样,然后拿着钱去买碗饭吃。 那时候的人心还没那么坏,那些老头也让他窝了下来--谁叫他虽然口吃木讷,可胜在那生就的样貌气质绝佳,有这么一个如此尊贵外形的人奴颜卑膝地当仆人伺候,便是再不好的命运仿佛都轻松了几分。 这时的官京墨还没对人性的恶有更高深的认识,毕竟他遭受的也只是单纯到极致的暴力。 但当负责任的村支书把他抓回去上课、他扒着门栏死不进去的时候,等到校长都来了,那个最开始作恶的人却居然先哭了出来,而且哭得那么可怜,边哭诉泪流着,好像变成他才是那个最罪无可恕的人........ 而就是在那个时候,官京墨的心里才生出了一股无法控制的反抗的心理,像是整个胸腔都要爆炸开来--如果说他的出生是种生来就要承受的罪过,可这件事明明不是他的错,为什么却要他来承担? 可即使盛怒之下,他也很清楚自己的“狡辩”不会有任何意义,在这个排外的村镇,有他一条命活着就不错了,他又能奢求什么呢?所以他什么话也没说地,只拖着烂成破布条的长裤朝他的座位走去。 而在场的人谁也不知道,一个未来臭名昭彰的恶魔就在这走动的一瞬间成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