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熙) 都说唇薄的人冷漠,眼睛大而亮的人善良--那果真没错,善良和冷漠的确并不冲突,而林东尧那个人就是一个那么复杂又简单的人。 林东尧啊林东尧,我只是希望你能对我不冷漠一点而已,因为我想在你那里做一个稍微特殊的人,为什么你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我呢? 卢灿棠曾说过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我不打算全信,但也不想盲目出击--这种苦头我已经吃过一次--就是在高中的时候,因为喜欢男人和家里闹翻,差点连大学都上不了,还被迫做了许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 所以这次我不能轻易落陷,毕竟他是个就算喝醉酒,也还是能极力保持清醒的人,要是轻易招惹了,完败的肯定是我自己。 我喜欢他开学那天仰起头的样子,眼神亮晶晶的,像是世间最纯净的宝石,掉落山涧无人寻觅的清泉--我既想让所有人知道,又不想让所有人共享的珍宝。 虽然最后我还是把照片放了出去,但我却一点也不后悔那样的举动,因为美好的东西本来就很少了,理应让所有的人多看一看的,至于会不会被人觊觎什么的,反正再好的东西,拥有者也只会有一个,如果连这点展示的胆量也没有的话,那自己也没资格拥有。 只是我有些无奈--他的敏锐超乎了我的想象。 不光是我情不自禁去摩挲了他唇碰过的杯口后他的眼光和问话,还是后面说什么基因的也是,明显很是直接,让人不敢试探。 只是我想不明白,他这么刚正的人,怎么却会有花裤衩的审美,还老爱斜坐在床上,半趴着来写东西,让人看得见红豆,又看得见深欲地,这么会勾人。 但我估计那是我自己的问题罢了,是我太过渴望他了,才会变成这样,把自己变成一根像行走在柴木堆里的火柴一样,寸步难行。 幸运的是,他老师看重他的程度超乎我的预料,居然还邀请他去自己家里举办的晚会。 像他这么循规蹈矩的人,是拒绝不了老师的,也没处去学如何跳舞。 我揽了这档子差事来,本以为会有些进展的,但他却如鱼滑水般,很是轻巧地躲了过去,虽然有的时候有些生硬,但很明显,他已经知道某些触角,并试图“亡羊补牢”。 因为当我正打算陪他去参加晚会的时候--我已经设法让那个陪他去的女生拒绝了他,可是没想到他却宁可不去,也要将我递出去的橄榄枝一一折断。 世人含蓄也有,放浪也有,只可惜现在的我做不到不顾一切,所以只好沉默以对。 (林东尧) 我发现我陷入了一种麻烦。 这还是我人生中少有如此烦恼的时刻--上一次还是在专业弄错、那种人生转折的重要时刻。 而我现在就又好似在那种冲突里面了。 就像面前有一块最喜欢吃的蛋糕,我也好久没有尝到过那种甜美滋味了,可是里面却夹了一块石头,一吃下去就会肠破肚流、满嘴是血了。 我从不敢自己一个人过马路,是因为小时候被爸爸追着打,卷进了车底,要不是脚缩的快的话,腿就没了;我的眼睛也从不直视别人的眼睛,是因为它曾被打人坏,有过缝补的骇人痕迹,我从不喜欢和人大声说话,是因为我想摆脱脑海里充斥着的无尽辱骂.......所以当有一个人能拉着我过马路,温柔的低下身子看着我的眼,安静地陪伴在我身边的时候,这一切就变成了我心头的瘤。 我知道那是我不喜欢、也接受不了的,可是我却居然喜欢它盘踞在那里的充盈感。 也或许我只是个喜欢让人追捧的人,而刚好他的追捧我很看得上眼,所以很沉迷罢了。 不过那又有什么用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只是想着某天能够过一天正常的生活,晨起吃饭做事,午间休息,下午继续麻烦,然后晚上回家,罗里吧嗦一顿,到点倒头一睡,一天就过去了,然后也更老了一点.......可是我却睡不着,怎么也睡不着。 黑暗中仿佛身体里有个肆无忌惮的灵魂要挣脱出来了,我只能紧紧地蜷缩。 那天其实我并没有想接口的,只是可能因为睡不着的感觉太令人痛苦了,所以一下给忘记了。 我不太记得他说了一句什么,因为我已经恍恍惚惚的了,在课上已经快睡着了回来,什么也没听,回来了也不想看书。 那时候他好像是叫我去休息,我只是说睡不着,然后他就问了一句,“要不要我帮你?” 那时候我觉得可笑,“你怎么帮我?你要是能让我睡着,不论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打晕我,或者给我一片安眠药--我自己对自己可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