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还有一个躺在阴暗处的人--要不是文宇兰眼睛利,还是真没发现呢! 文宇兰于是朝角落走去,看到一个大概是二十岁出头的少年,蜷缩着身体,只卧在冰凉的地上。男孩金色的卷发得非常漂亮,更衬托他的皮肤白皙,五官也俊逸非凡,那种有些异国风情的深邃妥帖,给她的感觉活像刚刚看到过的俊美蓝恡钺一般--有些莫名。 少年穿着简单的长裤短袖,肚脐上的衣服跑了上去,露出了一点点荧光珠痕迹,和瘦弱突出的肋骨——他也是个艾滋患者--意识到这一点,文宇兰这才蹲下去看着他,不知在想什么。 而后,跟在文宇兰后面的蓝恡钺和那个警卫就看到,进酒吧就没碰过任何东西、甚至呼吸也很克制的文宇兰,突然伸出双手,托在男孩的颈窝和膝弯,有些吃力地将男孩放在沙发垫上,然后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他的身上--那动作难得地有些圣洁,如果文宇兰看起来不是那么地费劲的话。 现场还有先行的工作人员采集证据,而文宇兰自从八百年前就不做这档子事了-她的身体不好,以前是因为没办法撑着,虽然她也喜欢事事亲力亲为,只不过后来她才学聪明了一点,更擅长利用她的优点,去统筹全局。这次的队伍还是以前一起共事的队伍,自然很是省心。 只不过说起这个,就有些令人烦心了。她要组建的新队伍,还“一穷二白”什么也没有,而且她也不好意思把人带走,且带哪个也不公平,所以只能干脆谁也不带就是。只是现在还有机会再一起共事一段时间,也是一种缘分,反正他们知道自己的习惯,而且出了差错,就会受到鄙视的感觉,更会激起挑战心理--这也是当初文宇兰怎么收服他们的手段,就算以后样对新队员做,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手法。 不可否认,文宇兰的思维和她的成长环境有很大的关系。文宇兰生活的环境简单又复杂。一方面她的人际关系简单,但对生活的绝望和书籍教会她很多为人的智慧--有经验却缺少实战。而她虽然一向喜欢返璞归真的生活,但她现在又不生活在乡下,总不能用一个超智商的大脑,去做那些谁都可以做的事吧?所以在她现在有限的精力,还不够她细致确认某些事情的时候,她自然不会对所有事都劳心劳力,所以也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别人动作。其他的也没什么,就只是蓝恡钺好像没见过什么别的事情了,倒是被文宇兰从刚刚她抱起男孩的震惊之后,堪堪回神后的他,就一直跟着她步伐。 文宇兰走进之前钟木恋待过的那个房间的时候,才发现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奇怪味道,不由地蹭了蹭鼻子,文宇兰招呼一个刑侦技术人员过来,“这是什么味道!” “是……”,技术人员欲言又止,文宇兰不愧是在扫黄组待过的,立马就想起来了,这是多重覆盖的味道--电子仪器证明这间屋子起码不下20人在这里交欢过。 人的体味是一种很特殊的东西,就像血液的黏附一样,有时候你以为用水或者风扇冲干净了,但其实用其他方法也可以检查出来。而这间屋子,就算有打扫过,但就像洗碗池那样会有铁器的味道,这房间里的味道也无法冲散。只是体味这种容易受影响的标本,而且因为检验难度大,基本都是没法当证据用的。 是以文宇兰又跨出房门,走到后门,想再做打算。 却没想到门口一个年轻的警官在看到她出来后,就跑了上来。 “文组长,我负责后门位置。已经让人去要这条道路的监控录像,现在正在采取轮胎刮痕和这一位置的其他证据” 警官没有说自己的名字,因为他知道,只有真正在文宇兰手下工作的人,文宇兰才会记得她的名字--用她的原话说就是,“正如我也路过无数人的生活一样,你们也只终将路过我的生活。只是,比如说康熙身边只有梁九功,雍正身边只有苏培盛,我不是说我是多厉害的人,但……你们都懂得;如果你们有能力,反过来我也可以做到那样”--所以他在心里只得暗暗加油,争取早点达到那个位置。 文宇兰看了一眼那警卫,觉得有些莫名,但却没说什么话。她虽然一向脾气不好,平时也只是淡淡而已。 文宇兰点头,只嗯了一句,然后她就走到街边,扫视了周围的建筑一眼后,朝远处看去。彼时的太阳,正慢慢地从她的正前方升了起来。 只是乍然曝在光下,长久未得到休息的身体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文宇兰有些手足无措,抹了下脸平息一会,她拿出手机不紧不慢地给张译兰发了个短信,打算先走。 只是这时候,跟在文宇兰身后的蓝恡钺终于开口说了一句,“奇怪,明明你很矮,可是看上去比你实际上要好很多……” 蓝恡钺看着文宇兰一副“你说的话是废话”的表情,突然又刹住不说,他眼珠转了转,突然笑道,“奇怪,你怎么没去盘问陆曼?就是这次案件的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