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过活。所以张稀霖有时只要一想到什么都不懂的张溪岩,一个人在外面会遭遇多不好的事情,只要心想她或许会被人卖去山里,送去乞讨,也有可能在无人问津的街道上忍饥挨饿之类的……她就忍不住心痛。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地方无法被阳光照耀,才会滋生出那么多的阴暗。就算再不愿意承认,张稀霖也不可否认事实如此。她就是不敢想象,张溪岩没有她的日子会有多么的凄惨,所以只好拼命让自己振作起来。 好在她的坚持终于有了些成效,她的一些摄影作品也有颇厚的薪酬,足够让她回到学校继续读书。 只是重回学校的她虽然脸上多了些人气,但却更有了些仙风道骨禁欲气息。老实说,她以前虽然生活在富足家庭,但却丝毫没有那副该有的样子,但现在即使贫穷了,却也还保持着一股清贵的模样。因为她克制、冷静、隐忍,丝毫没有她那个年纪该有的样子。而自从她从小受尽无尽的精神折磨,又撑过那段难熬的生存考验后,她变得愈发深沉起来了。只是比起更多人的痛苦,她的痛苦都是自找的,而且她也并不是出众华彩之人,所以那改变也不值一谈了。 她依旧一个人走在学院里行色匆匆,也带了一个学妹教她研究。每天乱七八糟,啰里啰嗦一大堆的事情,她也没再甩过什么态度,只不过都是一贯淡淡地平和态度,三分亲近,七分疏离,将一切的屏蔽都把握的很好。 只不过在私下,她倒是更有了一些生活气息。不论是和张溪岩还是不多的好友,她都是带着非常真诚而又纯粹的想法。她甚至还匿名去抨击了一个来投靠她的朋友,因为那个人太过践踏她的心意,又事后又非常白眼狼地,将她的尽心尽力当做理所当然——所以张稀霖言辞激烈生动得将那个人骂的体无完肤。 虽然像是宣泄,但张稀霖总算觉得自己也算是真正生活中的一员了。因为圣人是不会在背后骂人的。 以前她想做,却忍住了。 可到今天,她终于做到了。 如果做到了那样子生活,应该就和普通正常人一样无疑吧?张稀霖心想,虽然一世修养都给抛却了,但却并不后悔可以做这么生活的事。 而后,就在那天,就在那能听见、看见、想到景晓萌就要和刘世曦不久后大婚的日子,张稀霖坐在图书馆里,望着窗外蓝天的时候,她还天真的以为,这样清心寡欲的生活能保持下去。 因为她知道她正在完好地朝着自己的目标生活进行下去,而且也赚到了钱,可以和张溪岩一起把她们的小日子好好的维持下去。而她也的确是将那栋她们生活过那么多年的别墅,和至此消失得毫无踪迹的张析闻抛在了脑后。至此,张稀霖认为她过得算很开心潇洒了,因为她已经放下了那些她可求而不得的一切,包括景晓萌。 只不过最后她却发现,那只不过是自己骗自己伪像罢了吧? 那天的下午,她的桌上还打着未完的稿子,还在盘算着能不能在5点去特殊学校接张溪岩前把文章写完时,她突然就全身颤抖起来了。 而就在那一次,张稀霖是真切的感到了死亡的感觉,只能听天由命。 她一向是擅长忍耐的,可那天的眼泪却像不受控制了一般直往外流。她讨厌那种什么都无法掌控的感觉——她霸道地把所有的事情都管理得井井有条,只想安抚她那可怜的缺乏安全感心而已,可当她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时,她觉得在那一瞬间什么都没有了--脑海中只有景晓萌的脸一闪而过。 她在图书馆的突发状况吓坏了那里面的所有人,那一直抽搐的状况,是直到她被送到加护病房后才好了一些。 医生护士们在给她打完药、检查过无事后就各自离开了。 张稀霖于是把身子侧向窗台,身子蜷缩起来,背对着身后观察她病情的医务人员,丝毫没有曝光于他人下的别扭,只是为自己刚刚对死亡感到恐惧而黯然神伤。 虽然医生刚刚已经明确告知她,只是因为心神劳累过度引起的身体机能控制失调症而已,不必需要担心手术的后遗症,只是一定需要再监控缓和一下就是了。 但她还是对此心有余悸,那种对自己身体失去控制的恐惧感,甚至压倒了一向注重名誉,从不在别人面前出丑的那种心理。只不过张稀霖太过专注于自己的恐慌,以至于没有发现在那群观察的人当中那个她曾温热过的人的存在——是同样一身白大褂的景晓萌。 因为笃定好面子的张稀霖绝不会转过身来,朝着有镜子的这面睡,所以他的目光贪婪地注视着那个他许久未见过的身影,像是好斗的龙一般,注视着它引以为生的珠宝。 恰逢国际上都在呼吁减轻学生课业负担,关注身心健康。 是以,被认为做作业做到“发疯”的张稀霖,被尽职的校长大张旗鼓送进了医院,还汇报给了资助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