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而刘世曦是那种不用她自己动手的话,自然是什么都乐意的人,所以就住在了一楼下面的空房间里——当然办什么事也方便一些。 当天夜里,即使他们努力掩饰了,楼下的房间响起了奇怪压抑地低声,搞得正在上方的正在想张稀霖的景晓萌面红耳赤,又有些不悦,一夜不曾睡着。 第二天一早,景晓萌很早就床了,打算在他们离开前,为了他带来的学生偷偷在船老大码头上解船、和为所有人带来麻烦的事,去向船老大道歉并致谢。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幸,景晓萌刚好在沙场拐弯的时候,碰见了正在帮老奶奶晒虾膏的张稀霖。 彼时的张稀霖正蹲在地上,带着编织帽,细瘦的身子委在地上,要不是她的坐姿形态和其他人显得很不一样,景晓萌几乎没认出她。 因为她坐的尽量地直,这一点也不同别的妇女那样低眉服帖佝偻着腰--对于做农活来说,保持那样的姿势无疑很受累。所以她特别显眼。 景晓萌想了想,本想装作没看见径直离开的,却还是忍不住进去庭院和她一起帮忙。 而张稀霖除了他刚一进去的抬头飞快看了他一眼外,并无任何话语,只是手上不停、熟练的地摆放虾膏。 这种不知是熟稔至极,还是冷淡以对的清净场面,使得景晓萌很有些不知所措,当然如果他知道张稀霖对他的看法也是如此的话,那他就会知道他们的心思是不谋而合的。 景晓萌不敢靠的太近,只蹲在她的旁边略远、但比其他人要近的位置,边取过篮子默默地帮忙,一刹间,没有言语,却也配合得天衣无缝。 可他实在控制不住内心的疑问,便假装无意地委婉询问张稀霖,是不是他招待不周,她才不住他那儿的。 景晓萌想过张稀霖可能会有犹豫不决,然后避而不答之类的举动,毕竟她昨天很晚才发了个短信,说了那些、没提前和他说要去酒店住很不好意思之类——那样的话,而以她一贯的处事方式来说,避其锋芒,也是她常做的事。 却没想到张稀霖手上不停,非常耿直的一句“她非要跟我换的,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然后仿佛一下子意识到什么,就没了下文。 以往以张稀霖谨慎,和对每件事都非常客观的角度来说,她不会说这么“接地气”,几近抱怨和无奈的话,尤其还是像说别人的坏话似的。 张稀霖的确有些反常——因为自诩正直的她,通常不会去做特殊的事情,也不会说特别的话,不会给人的话里设这样隐晦的引导,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做,因为她觉得是自己有些着慌了,被人趁虚而入才会失去应有的警惕的。 但因为刘世曦的确那样“半强迫”地和她换了住的地方,而她又因自己多余的想法,才害得她对景晓萌这样一个斯文有礼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做出粗鲁无力的举动--意识到这点后,她不禁为自己的那些举动有些沮丧后悔了。 事实上,因为张稀霖心里知道自己爸爸出轨的事情,虽然别人以为她不知道——但在家庭生活中,她固执地认为,他是那种很令人感到侮辱的存在,所以张稀霖才会一贯对异性有很苛刻的要求。不过,景晓萌却是在那种苛刻的审视情况下“唯一幸存者”。 张稀霖之前对很多人也无礼过,但过后却都会因为他们身上的那些无可饶恕的缺点,而慢慢减弱自己的愧疚。但景晓萌不一样,从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到后面很多次,张稀霖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过,但景晓萌却一如既往地那样温润如玉。 这让很少为别人改变的张稀霖,很想稍稍为他考虑一下,至少要给他一个好脸色——因为他也一样,在这世上,也是一种很孤独无措的存在吧!张稀霖有时会这样心想,忘却了天上的浮云流过。 景晓萌猛然听了她的近似抱怨的、只有相熟才能说出的这样亲密话的语调来看,一下子脑袋懵了,愣了一下。 不过懵掉过后,景晓萌冒出一个想法,觉得自己姑且可以认为,她这是在向他展示,她从未在别人面前显示过的性格特征吧,那么,其实这也意味着他也算离她更近一步了吧?苦苦思索后意识到这一点景晓萌,即使张稀霖最终没说出他想听的话,心里也是开心的。 船老大为景晓萌特地的上门道歉感到哭笑不得,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以后你别这样了,就挥挥手让他回家,看景晓萌的眼神像看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景晓萌走在回家路上,在广阔无垠的港口也停留了一会,不知为什么蓦然想起以往在繁星点点星空下的挣扎。 他明白船老大的意思,依他现在所学的知识,他也知道该怎么活才能更好一点,可他却做不到那一点。有时他也不想这样活着,但那些生活习惯,就像是惯性一样,已经神髓入骨了,不是说改就能改的——说句难听的话,也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