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朱鬼柳顿了一下,不舒服地蹭了蹭鼻子,警察挑眉看她,眼睛充满审视,“你怎么了?” 朱鬼柳愣的睁大眼睛,然后反应过来,“噢,我有慢性咽喉炎和鼻炎,所以这一块老是不舒服……” 朱鬼柳歉意地看着那个警察道,然后继续,“结果,我却发现那个医生正在和别人……上床--很抱歉我老是停顿,实在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措辞才不会对死者不敬。恩,我一见是这样才不肯来给我儿子看病的我就气了,恩,我骂他……” 朱鬼柳的声音突然变得颤抖起来,也急促起来,她用力握住自己的手才不至于让身体发抖。 眼眶有些泪要掉了出来,朱鬼柳改扶着扶手的动作为扶着额头。 “我一气之下,把他的架子给推倒了,他就起来要打我……我嚷嚷着只要他给我退烧药我就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那个营地给医生的帐篷还算宽敞,所以他可能觉得并没有人看见,给了我退烧药就让我走了……” 那个警官看着她半晌不语,倒是朱鬼柳自己不知,陷入了当时的真实回忆里。 她这四年多来每天如此不敢哭也不敢笑地“虐待”自己、连睡也睡不安稳,就是因为隐瞒了那样的罪恶--因为那个战地医生她其实并不是只和她吵一次。 第一次是她自己生病了去看诊的时候,那个战地医生要让她用身体来付医药费,朱鬼柳眉头一皱,宁愿把那病拖着拖着拖成了慢性咽炎,那种一辈子都好不了的病也不可能接受这种提议。 可当百味生病的时候,她又怎么能表现得如此不堪?所以在此她没有说明的就是那天她和那个人的争吵过后发生的事。 朱鬼柳是绝不可能相信他们,会因为自己受到的迫害而原谅自己杀了人的事,所以一点也不想、也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神明。 这也是她为什么让张百味别到处说她曾经是个警司,而他们一家又有和西国人联系的原因。 这些事警察也问过,但都被她那种精明又疏忽地自然给掩饰过去了。 直到朱鬼柳抱着张百味要离港的那一刹那,幸亏的是那个幡然醒悟的警察并未找得到她。否则,她这一辈子,或许可以避免心魔,但却真的无法逃脱和张百味分离的人生执念。 她的心剧烈的跳动着,使她的脑袋一阵阵地眩晕,活像她有某些程度为了弥补干爹的梦想,当上官员,挽留住最后的成功整整三年没有回去的那样。 她成功地当上了警司,他却死了--让她好不容易奋斗的喜悦,都化作泡影。 在回来华国近半年多的时光,朱鬼柳也仍是这样,很多习惯没有改变,但却除了两个。 一个是她开始渐渐运动了,后来她仿佛是很喜欢那种汗发运动,好像只有那样从生命深处迸发出来的力量支撑,她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似的推崇。 而另一个,就是做各种各样的菜干了,因为她总感觉那些各式各样的菜干里,仿佛包裹的都尽是时光的味道。 菜心干,木耳干,野菜干,笋干,萝卜干,腌菜,泡菜咸菜……她什么都做,概是她那种被迫害和饿肚子的感觉还犹然历历在目,所以才因此开始锻炼,纵使家旁边有超市,也还是储存了大批食物。 郭斯嘉嘲笑她懒惰,肯定是他带百味出去玩后她自己懒得出门卖菜才这样的。 朱鬼柳竖起眉毛反驳,“那里面有时光的味道你不懂……” 她可以无论怎样跟郭斯嘉胡扯些有的没的的理由,但却从不会对张百味随意--因为怕他不懂分辨,还真的就相信了一些她的胡言乱语了。 就像当初还没回国之前,朱鬼柳每次都和张百味说她的家乡有多么多么的好,其实也只是她自己喜欢而已。 张百味这种没经历过的,现在只觉得稀疏平常还嫌下雨烦得紧,只不过没将那巨大的心理落差表现出来而已--但这也就够朱鬼柳有些难过懊恼的了。 所以她也直接和百味说过,“如果你讨厌我的一些做法,一定要告诉我,我可能刚开始会觉得难以接受,但如果我不知道原因的疏远的话,我会更难过更担心的……” 只是这话听起来软弱,但她冷酷地坐在那里像个凌厉得像个评论家似的,要是没有胸的话看起来还以为是哪个男的呢! 不过索性张百味倒是也随了朱鬼柳的某些个性,像比如长时间窝在一个地方,听着单调的重复音乐做这种隐忍的长篇大论的事,他也能做。 只是严格意义上也不算什么,就是和朱鬼柳待在同一个地方,朱鬼柳在写自己无关生活之事的司法研究,白天黑夜,四季不分--这点尤其是回到华国后有了郭斯嘉的帮衬,她就更加投入了,还真是每天饿了去随便煮个什么吃就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