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简直不知道该什么心情才好,一双眼睛充斥着怒火看他,却又裹着些其他的自惭形秽和嘲讽--他从来没这样肤浅地夸过一个人吧!亏她还一直以为他从始至终都是有内涵的人呢! 理间深秀也一下就被这样的目光激怒了。 虽然这是他想要的,他也努力扮演了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人,但他就是接受不了这样的误解--他本来都已经为她考虑那么多了,到头来也是,却…… 理间深秀气急攻心似的,却不知为什么用更加口不择言的方式,说出了他本来没想这么说的话。 “你不屑什么?呵,沫兰除了不贞洁以外,没有一项是比你差的--她那种自信的态度,无论谁嘲笑她,她就算无法报仇也会忍耐着以后报复……那点品质并不算不好,因为有血有肉这才生活,你自以为自己很好,可在其他人眼里其实一点也不好……” “你不要这么瞧不起人”,朱鬼柳忍不住站定,脸上无悲无喜,“有些事情并不是想做就能做的;而每个人也有她的特别之处,不然……” 理间深秀却是打断了她,“你是有特别之处,不过还是别的地方找吧!”,理间冷笑一声,却是累了,所以言简意赅地对她下了驱逐令。 或许放弃朱鬼柳和沫兰结婚的确是和个不错的选择,因为沫兰可以不用他管也过得很好,这样当他可能不得已利用她的时候,也不会那么愧疚--因为她也懂得用其他的方式讨回去,甚至更多,但却是让他心甘情愿被索要,而不是绞尽脑汁想要去付出的…… 可理间深秀就是受不了看着朱鬼柳的眼泪,所以愧疚更炽,才这样更加对她不耐烦起来。 他也知道她是个柔软的人,并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就像最开始在大使馆负气出走。他后来也知道她是一路哭着,在烈日下孤单走那么一条长路回去的。 而她在更先一点的初次见面,把他们救了坐在空地上的唇一张一合,原来是给毫不相识的陌生人的死去的人念卜星经超度……可一想到这,理间深秀又不禁想道,既然她心肠那么好,为什么却不爱护我、呵护我的感受呢? 算了,理间深秀不禁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到,如果她是那般讨好自己的话,那么自己现在抛弃她的感受肯定更加无感了。毕竟无论如何,心软不能用来治国,或者辅助他的事业,而她的确又一无所长。 外不能体面,内不能安他,还凭白让他天天为了她和缪辰和明斯特那样相处的事情,无端端打扰了他一向的坚定不移,是个“毒瘤”。呵。 理间深秀走过去打开门,让朱鬼柳离开,但她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走到门前,不知道是无望还是觉得并不相干--有的时候他宁愿不要她的这种所谓坚强,或许那样他会更爱她一点。 可他想,她还是不难过点的好吧,因为她根本分不清楚好赖人,也是什么话都会当真的那种人,就这样把他的话也当成和别人的话那样吧! 那样,她以后就更不会相信别人了,就和她干爹教导她的那样,在未来没有自己的日子里,她也不会因为轻信他人,而再次受伤了…… 朱鬼柳堪堪地即将走出门口的位置,却是扶住门框, “跟你结婚的是朱星柳,不是我--所以我也没必要签什么离婚协议书了;我只有一个要求,我们离婚的消息,在我走之前别说……” 朱鬼柳实在是怕别人用那种眼光看着,所以才只能这样。 然后她忽地想起什么,转过身朝他伸出了手,“你说没用了的,所以戒指还我”。 朱鬼柳边褪下那个绿宝石戒指和结婚戒指,放在门环处的柜子上边说着。 看着理间深秀的眉毛一挑,朱鬼柳就有些生气了,声音也不禁有点阴阳怪气地。 “难道你欺骗了我这么多年,连属于我的东西也不肯还给我吗?” 朱鬼柳这么多年来,自卑或被抛弃的不安全感,多疑时常都有,但她只要一看到那戒指,想起那段几乎不靠意志就无法坚持下来的,每天扛一百次榉木的日子。 因为那戒指的鼓舞,无论多难堪的时候她也能恢复一成不变的面孔--既然它已经对他无用,那么自然,这属于她生命深处的烙印也将回复在她身边。 却没想到理间深秀恶作剧般说出那样漫不经心地话,“不小心丢了,对我来说不是很重要的东西我一向保管不好--不过你不也是,把我也丢了?所以这不能怪我”。 天色已经大明,太阳的光线也清楚地打在了朱鬼柳的脸上,理间深秀陡然看见她眼里闪过一丝痛苦。 他的心竟然莫名有种变态莫名的快感:呵,她终于也感到痛苦啊!感受到我的那种痛了吧,那种滋味不好受吧? 可随之而来的愧疚